第1部分 (第3/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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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氣來愛著的,也不過是這麼一個不用眨眼就能夠殺死我的人。
我結束我的一生,只為了在瞳孔裡儲存他的倒影。
相公鮮少有心跳,相公的血很涼,我終於曉得,他對我從沒有過真心。
他與我在一處,不過貪我神經大條沒有心眼,日子過得糊塗有趣罷了。
我卻以為,遇上他,窮盡我所有的運氣。
意識潰散之時,我突然想起一件不大不小的事來。
我尚記得大婚的前一日,詩娘邀我一同賞花。那日太陽正好,餘光瀲灩,照在她臉上只覺得她像個嬌媚動人的小姐。
而我站在她身旁就像一位不入流的小丫鬟一般。果然同人不同命,同傘不同柄麼。
她邀我賞花,卻只一味的望花興嘆,“你可知這花雖美,花期卻甚短。有江湖術士常道,一期一會,你可知何解?”
我書讀得不多,當然不知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她笑得駭人,手中執著剪子,手上的丹蔻比牡丹花還要紅豔哪,卻只是那麼一揮手,花已盈盈握在手中。
我拍手,像往時一樣稱讚她,“不錯的幻術。詩娘,你又進步了。”
她向我渺渺一笑,“‘一期’表示人的一生;‘一會’則意味僅有一次的相會。本是茶道用語,說的是有時喝茶,也不過是一面之緣罷了。作為主人應盡心招待客人而不可有半點馬虎,而作為客人也要理會主人之心意,如此,賓客盡歡,倒也是一件美談。”
我只能矜持的笑,“詩娘,今日我們只賞花,並沒有喝茶呀。”
她有些好笑的嘆氣,突然抓住我的手,笑意涼涼,“你這雙手倒生得極美,可不知到了垂垂老矣的時候,是否還能如此溫軟細嫩,覺年,我真想知道,你可以活幾年?和族長又能相伴幾年?”
那日正午天方晴好,太陽高高的懸掛著,我的心卻悠悠顫顫墜到了寒潭底下去。
詩娘她是在提醒我,我的光陰似箭,而她卻能夠和我的狐狸相公歲歲年年。她會是斐彌山永恆的主人,我只不過是過客,天冷進來喝杯熱茶,如此而已。
我從來弄不懂他們狐狸界的規矩和把戲,那時我尚僥倖的想,狐狸相公至少是有一點喜歡我的,就憑著他這麼一點的喜歡,我自然也是要待在他身邊的。
我甚少為之後的事做過盤算,此事點醒了我。我回去想了好久,才想出一個法子來:若是我真的到了垂垂老矣,面板都鬆垮下來的時候,我就偷偷挖個狐狸洞住下來,再到快嚥氣之時,狐狸相公興許會眼巴巴趕過來看看我。我才不要給他看見哩,如果有那個時候,我一定要拿一方漂亮的帕子把自己的臉擋住,讓他再不要想起我的老態來。
而他守著我這個老太婆幾十年,在我百年之後總歸是要寂寞的,尚好詩娘正值當年,與他算是般配,也能夠一解他的愁緒。我那時當真只是貪戀狐狸相公幾十年的時光,想著饒是如此,只要能夠和相公共度個幾十年,人生也不算荒廢。
如今狐狸相公一扇子捅死了我,我死在夭夭朔朔的年華中,死在相公的懷抱裡,省去我一番盤算的功夫,我也不必再為狐狸洞的選址煩心。如此也好。
離歌之未央
這件事還是得從頭說起。
三年前,我仍行走在人生的康莊大道上。我想,若果讓我重新選擇,我還是要與狐狸夫君相識一場的。我在這宇宙洪荒中大抵會活個幾十載,快活逍遙樂趣,卻從不想,在這輩子,應當是有些東西要去尋得的,關於這種念想,佛家大約會念聲阿彌陀佛,道一聲,“施主這乃是孽障。”而月老大人約莫會捻著兩三個手指頭,微微一笑,“這是千里姻緣一線牽。”
啊呸,誰不知道是你牽的線?
我自幼長在滅妖世家裡,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