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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磕頭,把額頭都磕破了,我想拉都拉不住。正尋摸著要去請國公爺回來,沒想到國公爺就回來了。”
齊伯世將萬氏的頭靠在自己肩膀上,看著歐陽紫,怒氣忍了又忍,才沉聲道:“我一向是這個時辰從衙門裡回來,萬氏都是知道的。”
“原來是這樣啊。萬妹妹知道國公爺這個時候回來,所以才緊著磕頭,原來是故意磕給國公爺看的。”歐陽紫說著,兩手輕拍,鼓起掌來,“萬妹妹真是好計策。一來顯得我這個做正室的不賢良,一進門就往死裡整妾室。二來在國公爺面前給我上眼藥,可是讓我們剛剛新婚,就心懷芥蒂,這一輩子,可還怎麼過下去呢?——不如”
歐陽紫後面的話還沒有說完,齊伯世就猛然明白過來,眼光極是複雜地看了一眼靠在自己肩膀上輕輕啜泣的萬氏,便將她推開,對萬氏的婆子吩咐道:“扶萬姨娘回房。這一陣子,就不要再出來了。——衝撞了夫人,禁足半年。”
等萬氏走了之後,齊伯世遣散了屋裡所有的下人,在歐陽紫面前作好作歹,千方百計地勸哄,才將歐陽紫哄得回心轉意。
而萬氏,在歐陽紫嫁進來的頭半年裡,就從齊國公府的各種場合消失了。
直到歐陽紫懷了第一胎,才將萬氏的禁足令解除了,讓她能在歐陽紫身子不方便的時候,伺候齊伯世。
一晃,就有十年過去了。
歐陽紫生了四個孩子,萬氏也見縫插針,生了一兒一女兩個孩子。
齊伯世胸懷大志,對女色並不是很看重,這十年來,就守著一妻一妾過日子,閒暇時候親自教養自己的四個兒子的韜略兵法。
為了兄弟和睦和家族的繁盛,齊伯世在齊國公府嚴令不許提嫡庶的差別,聲稱都是他的兒子,要一碗水端平,不能厚此薄彼。
對於齊伯世的這個嚴令,歐陽紫不置可否。跟這個男人做了十年夫妻,她早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對射中孔雀眼睛的那個英武青年暗中傾慕的少女。
大周的嫡庶之別有多厲害,沒有人比他們這些世家大族裡出生的人清楚。別說是勳貴豪族,就算是一般有妾的普通人家,那庶子、庶女的待遇,完全不能跟嫡子、嫡女相提並論。
在殷鑑不遠的前朝,妾室曾經是豪門大族可以拿來隨意饗客送人的玩物。
妾室生的庶子庶女,很多是不能確定父親到底是誰的野種。
在這種環境下,世家大族能把這些庶子、庶女當一家人才怪。
大周建國之後,這種情形稍稍有所改善,但是時間還不長,嫡庶之分依然是天壤之別。
可以這麼說,聲稱對於嫡子、庶子一碗水端平的父親,在大周朝只此一家,別無分店。
歐陽紫當然傷心過,失望過,可是傷心和失望之後,日子還是要過的。
擦乾眼淚,丟掉幻想,當她終於從那段已經死去的感情裡清醒過來的時候,她不再是一個女人,而是一個母親。
為自己的孩子爭取最大最好的利益,才是她下輩子應該做的事。
這十年來,歐陽紫的心思沒有白費,齊伯世的一顆心已經偏過來了。
萬氏在齊國公府已經越來越沉默,如一抹飄忽的影子,只在她自己的院子,和歐陽紫的上房之間來回行走。
像這樣齊伯世和歐陽紫夫妻恩愛的時候,萬氏一般都會出現,守在他們行雲布雨的門前,如通房丫鬟一樣,等著幫齊伯世和歐陽紫打掃“妖精打架”之後的“戰場”。
歐陽紫懶洋洋地躺在沉香木鑲象牙的寢床之上,累得連一根手指頭都抬不起來,玉體橫陳,露滴牡丹開,兩腮一抹豔粉,誘人至極。
齊伯世忙將一床鴛鴦合歡被抖開,給歐陽紫蓋上,“萬氏在外面候著了,你要不要她進來幫你收拾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