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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身,叫了三個弟弟上車,跟著杜恆霜和蕭士及的大車往柱國公府行去。
一路上,陽哥兒試探著問了幾句,平哥兒總是把話岔開。
誠哥兒和欣哥兒察覺到兩位哥哥的異樣,還有今日許府裡怪怪的氣氛,他們倆忍不住互相看了看,然後各自別過頭去。他們是雙生子,平日裡互相之間的聯絡比別的兄弟姐妹多。
“大姐不知道會不會回來。許家老爺過世了,說起來也是沾親帶故的。”誠哥兒有意岔開話題,提起了遠嫁秦州的安姐兒。
平哥兒皺起眉頭道:“這麼遠,也不是很親的親戚……”
陽哥兒身形是蕭家幾個孩子當中最為高大魁梧的,他又是親自上過戰場,跟著蕭士及從屍山血海裡打出來的,為人處事跟平哥兒很不一樣。
他輕哼一聲,勾起右手,敲了誠哥兒一下,道:“大姐在秦州好好的,幹嘛趕著來受氣?咱們家的人什麼時候受過委屈?”
平哥兒輕嘆一聲。陽哥兒出生的時候,他們當然是沒有受過委屈了。
可是自己和安姐兒小時候。那委屈還受得少嗎?
外祖母方氏還好一點,對自己兄妹還是很照應。可是那名義上的外祖父,就是這個死去的許大人,還真沒有援過手。他只記得許紹那帶著一絲謹慎的審視的目光。靜靜地看著你,就像一個天生的商人,不管看誰,都像在衡量你的價值,好讓他待價而沽。
大車咕嚕而響,帶著他們回到柱國公府。
蕭士及和杜恆霜商議之後,將兩個大兒子叫到正院上房的內室說話。
知數和知釵兩個人在外面守著,不讓人靠近。
平哥兒和陽哥兒看見這陣仗,都屏息凝氣,不知道出了什麼事。
蕭士及先道:“今兒在京兆尹府的事。你們都知道了吧?”
平哥兒和陽哥兒臉上都露出不解的神情。
“爹,您為何要在京兆尹府內院殺人?這是在長安,不是在范陽,也不是在漠北戰場上。我以為您老人家比我們清楚。”平哥兒不是很贊同蕭士及動不動就動手的行徑。
蕭士及笑了笑,轉頭看向陽哥兒。“你說呢?”
陽哥兒滿不在乎地揮揮手,“我聽說了。許家那個腦子有問題的大夫人從庵堂回來,又竭竭嗷嗷地整事兒。用個婢女羞辱孃親,依我看,只殺那個婢女太便宜他們了,應該連曾氏一起殺!”
“蕭宜陽!”平哥兒額頭青筋直冒,直呼陽哥兒的大名。“這不是在戰場上,你不能仗勢欺人!草菅人命!——就算是婢女,也是一條人命!不分青紅皂白,一刀砍殺 ,難道這就是英雄所為?”
陽哥兒正色道:“蕭宜平,我不用你教。——對付這種人。你不一刀砍殺,後患無窮。不管是在戰場,還是在長安,我和爹一樣,對付這種人。能用刀劍說話,就不用開口浪費唇舌!”
杜恆霜見這兩兄弟都互相叫起對方的名字,很是不安,輕輕咳嗽一聲道:“都是嫡親兄弟,你們這是什麼態度?”
平哥兒和陽哥兒忙齊聲道:“娘,我們就是吵吵,不是認真的!”
“那就好。”杜恆霜臉上露出一絲疲態,她用右手撐著頭,靠在身邊的案几上,低聲道:“你們要記住,你們嫡親兄弟,不管你們喜不喜歡對方,認不認同對方的行為,你們都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嫡親兄弟。你們天生就是要休慼與共,禍福同當的。如果一個人犯了事,另一個人也逃不了。滿門抄斬這種事,你們都是在朝中做官的,比我清楚得很。”
居然說得這麼嚴重?
平哥兒和陽哥兒詫異地互相看了一眼,一起站起來躬身道:“娘,我們曉得的。”
其實他們兄弟感情極好,就是表面上都是淡淡,有時候也愛吵嘴抬槓。但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