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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脖間掛了一條毛巾,雙手插在褲袋裡,他沒有戴眼鏡,一雙鳳眼退卻了白日的銳利,一眨不眨地看著她。他的眼神很溫柔,又有些莫名的悵然和痛苦。
這樣的手塚,讓晴子覺得很陌生,也很害怕。在這一瞬間,她似乎抓住了一些被她忽略的東西,又好像一切都是自己的錯覺。腦子有點混亂。
夜,寂靜。不二綿長的呼吸聲在窒悶的空氣裡顯得格外清晰。
晴子的心莫名地緊了緊,她不自在地撇開眼對手塚說:“你找床毯子給不二學長蓋吧,我回宿舍了。”
“你等我一會兒,我送你回去。”手塚擦著頭髮朝不二屋裡走去。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了——”晴子衝他的背影喊了一句,顧不上拿剛買來的食物,逃也似的開啟門跑出去。
飛快地跑到樓下喘了會兒氣,她朝前走了幾步,一隻溫熱的手從她身後拉住了她的手腕,逼她回頭。
“不是叫你等我一會兒嗎?”手塚的語氣中有一絲惱意。
晴子惴惴地不敢看他:“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不用麻煩部長了……”
手塚看著她,久久不語。為了追上她,他連長褲都來不及穿上,隨意穿了件大衣就出門了,北風咻咻地吹在他身上,很冷,卻怎麼都比不上他心中翻滾的冷意。
他突然也想像不二那樣放縱一次,他突然不想再偽裝自己。
他真的累了。
“晴子,你不是很好奇我喜歡的女生是誰嗎?”他看著她的眼睛,輕聲說。
晴子詫異地看著手塚。
“我告訴你,她就是……”
手塚慢慢朝她走過去。
晴子的腦子嗡的一聲,陷入了真空狀態。
風聲太大,他的聲音不真切,她一定是聽錯了。沒錯,她聽錯了……
然而,手塚身上滾燙的熱度明明白白地告訴她,這一切都是真的。
手塚正擁抱著她,他說,他喜歡她。
眉上的雪花
晴子,我喜歡你。晴子,我喜歡你。晴子,我喜歡你……
深夜時分,晴子驚醒,嚯地從床上坐起來,煩躁地抓抓頭髮,頭痛得快要裂開。部長說他喜歡她……天吶,誰來敲暈她吧,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過去一年,他對她是很好,好到讓她覺得有些受寵若驚,可她從沒往那方面想過。他是那樣天人般的人物,怎麼會喜歡上她這樣平凡無奇的女孩子?!
她內心的震驚,不比當初殺生丸要她做他女朋友時少。這個世界瘋了,還是他們都不正常了?為什麼他們會喜歡她啊?!流川楓也是,直到現在她還是完全不清楚他是什麼時候喜歡上她的,每次說到這個話題他就顧左右而言他,盡力迴避。
不是她矯情,她真的是太意外了,意外到不覺得有任何欣喜之情。她只覺苦惱,怎麼辦,以後該怎麼面對部長?
熟睡的櫻乃囈語了一句什麼,晴子回神,望著窗外迷濛的夜色,撥了個電話給流川楓。
“楓,我很想你,真的很想你……”
流川楓呆了呆,即使在最意亂情迷的時刻,晴子也沒有這麼親暱地叫過他的名字。她的聲音輕柔軟糯,帶著脆弱。
他握著手機沒有說話,身邊的隊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快點換衣服,一會兒要上場了。”
晴子也聽到了這句話,不等流川楓回答,匆匆說了句比賽加油再聯絡就掛了,然後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思緒混亂,意識逐漸混沌。
翌日九點多,她被朋香的大嗓門吵醒。
“下雪了——快起來看啊,下雪了——”
不過一晚的工夫,世界忽然變成一片白茫茫。朋香和櫻乃穿好衣服,瘋了似的跑下樓去玩雪,晴子看著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