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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侯睡得並不好,俗事擾眠,夢裡本該安謐的天空也變得昏沉沉,壓得人喘不過氣。
他忽得睜眼,才發現是木枕睡歪了,壓到左胸,怪不得這麼不舒坦。
昨夜那事鬧的,確實身心疲憊,他後來還另吩咐了人去查詳情,著重查督軍那塊兒,考慮的不只是婉姨娘欺瞞,更擔心和徐淮安有聯絡的實際是督軍。督軍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心腹,按說不會有問題,可憫之離開前的眼神叫他有了警惕,真是生怕有個萬一。
被騙一次也就罷了,再來第二次,他這主公也就不要當了。
扶侯先前那樣輕易地信了督軍的話,多少還是因這自大的毛病。他平日行事雖謹慎,可對於自覺底細明瞭的自己人,總認為盡在掌中,不會做出他意料外的事。譬如婉姨娘,他其實依舊沒怎麼敢信她能去謀害女兒,畢竟其中緣由實在想不通。
思索之下,關節還是得從婉姨娘那兒打通。
他歇息時大夫應該去過了,人不知醒沒醒,又或預備了甚麼話兒討饒。
思緒漫無邊際地飄了會兒,婢女入室捲起棉簾,發出輕微的聲響。正是申時的時辰,日色西斜,光隨著棉簾捲起一寸寸漫進屋內,不像午時那般刺眼,這時是和煦的、溫柔的。扶候側首瞧去,直欞窗邊探出了一朵白玉荷,潔白的身姿裊裊娜娜,蒙著夕陽散出淡淡的柔光。
親隨長明正迎著這陣光入內,手捧茶和點心,「侯爺一覺睡過了早午食,先用些茶點填肚子,待會就傳晚飯罷。」
扶候嗯了聲,起身趿鞋,「歇息時可有甚麼人求見?」
「除小郎君,沒有旁人了。」長明輕聲說,「等了一個多時辰,見侯爺一直在歇息,就沒打攪,回院裡去了。」
「叫他待在院子裡老實看書,別整日的跑來跑去。」扶侯皺眉,明顯在因婉姨娘的事遷怒,「養在婦人膝下,都失了規矩,還有今早書房守門的是誰?以後也不用再當值了。」
長明忙說已經處置了,奉上熱巾給扶侯敷臉,看他仰面含了會兒漱口茶,再輕輕一吐,整個人有種鬆快的感覺,這才小心地繼續開口:「侯爺今早發那樣大的火,應是把小郎君嚇住了,聽說一整天都沒吃甚麼東西。侯爺要是得空,還是去看看罷,小郎君正是長身子的時候,餓著一頓都不宜。」
這是用自己來威脅他?扶侯冷冷道:「他願意餓,就餓著,夜裡不得開火,沒到點不許給他吃的。」
「小郎君也是一時情急,婉姨娘畢竟是他生母,孝誠的孩子,哪有不擔心的。婉姨娘有錯,侯爺罰就罰了,怎好當著小郎君的面,來日父子積怨,豈不是笑話。」
今早的事,長明都聽得很清楚,他是扶侯身邊的老人,便敢說這些掏心話。小郎君是他看著降生的,當初婉姨娘不能露在人前,暗地裡侯爺全交由他打點,因此長明對小郎君的感情比旁人都要深些,有意相幫。
「我是父親,罰個姨娘難道能叫他怨上我不成?真是如此的話,這種不孝子不要也罷。」
話是這麼說,但長明的意思多少也聽進了幾分,兀自凝眉間,外邊僕役報,「婉姨娘那兒有事要稟報,侯爺,傳人進來麼?」
眉頭皺起,開口是想拒絕的,話到嘴邊又停住,傳人入內,語氣不好地問:「甚麼事?」
來的是負責看管婉姨娘的小管事,昨夜扶侯沒耐心等她,人關去柴房後就沒再管,大夫晚了些時辰才到,竟真診出了些東西,稟道:「大夫說婉姨娘天生不足,後來生小郎君時傷了根本,本就體弱,如今情緒大起大伏,以致氣血翻湧,突生噩疾,若是不好好將養,怕是……怕是於壽元有損,時日無多。」
先前扶侯吩咐他們只把人關在裡邊,不用送食水,如今診出這個模樣,他們就不好把握尺度了,不得不來請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