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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
心裡想著今天搶來的那個婦人,嘎嚕步調輕快,嘴裡哼著草原上的小調,走回了自己的宅院。
空氣中隱隱帶著些血腥味。
他吸了吸鼻子,心想白天打獵時大概是踩到那些漢人驅口的血了,到現在身上還有氣味。
用力拍了拍門,門被開啟來。
嘎魯也不正眼去看那門房,大步進了前院。
想到出門前在那婦人身上摸了兩把的手感,他臉上浮起淫笑,迫不及待就要往後院去。
院門吱吱呀呀的,被身後的僕役關上,“嗒”的一聲上了栓。
突然,嘎魯察覺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他敏捷地橫跳了一步。
“啊!”
一隻斧頭還是劈在了他肩上,劇痛!
這一下本是要砍他的脖子,電光火石間被他避開。
轉頭看去,只見那門衛竟是個自己並未見過的漢子,已提著斧頭獰笑著衝上來。
嘎魯連忙拔出彎刀,揮斬下去。
他是野獸般強壯的大漢,雖然醉了、雖然被偷襲受了傷,卻絲毫不懼對方。
“鐺!”彎刀劈在斧頭上,兩人纏鬥在一起。
下一刻,又有一道身影猛地撲上來……
……
“噗!噗!”
林子已棄了斧頭,死死摁住嘎魯的雙手。
掙扎、怒吼……嘎魯的動靜一點點小了下去。
院子裡,漸漸只聽到匕首不停扎進身體的聲音。
“噗!噗!噗……”
“可以了……可以了……”林子低聲道:“他死透了……死透了……”
李瑕這才停下來。
重生以來他大概殺了七八個人了,之前既是帶著割裂感,又只是在生死搏命,求生而已,說不上有什麼感覺。
唯獨殺喬琚的時候,能看到對方的眼睛。
當時,李瑕捅的前三下很兇,莫名其妙地竟是因那句“提兵百萬西湖上”而感到有些憤怒,這說來很奇怪,他對趙宋朝廷完全沒什麼歸屬感。
而他當蓋住喬琚的眼,最後給了那一刀,還是溫柔的……
今夜不同,這次才是李瑕重生以來第一次感到殺人的快意。
如他所言,他殺掉某些人為的是解決問題,可以選擇搶了個長命鎖掛在脖子上那位,也可以選擇那個通譯……
但總之,今天他就是選擇了嘎魯,理智之外,他也有想要殺他的願望。
十五刀,如同一場酣暢淋漓的比賽。
李瑕眼中終於浮起狠意。
他收起匕首,提起嘎嚕的屍體,往大堂拖去。
“愣著幹什麼?繼續幹活。”他向林子說道,聲音依舊很平靜。
“哦。”
“我的書在你身上吧?”
“對。”
“給我。”李瑕又道:“你去後院,把那些女人放了,讓她們從後門走,別讓她們看到我。”
“好。”
李瑕把嘎魯拖進大堂,擦了手,接過林子遞來的東西,隨手把那小木雕放在桌上,還擺了一下角度。
兩本書則是下午都是看過了,他直接把《陵川文集》翻開擺在一邊,拿布沾著嘎魯的血,在牆上大筆寫起來。
……
“天興初年靖康末,國破家亡酷相似。”
“君取他人既如此,今朝亦是尋常事。”
……
寫到這裡,堂中又是響起“噗”的幾聲,之後,李瑕才再次收起匕首,繼續寫下去。
他文化不高,勉強看得懂郝經這詩說的是蒙古滅金之事。
但沒關係,嘎魯的屍體擺在這,這詩也夠表達那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