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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句話殺傷力太強了, 十秒鐘的工夫把蕭刻的思維都擊碎了。他整個人幾乎都是木的,茫然的。他的視線從湯亞維身上轉回周罪臉上,像是要確認一下, 輕聲開口試探:“……周老師?”
周罪看著他的眼裡有很多內容, 他有很多話想說,但眼下的狀況又讓他無從說起。但即使說再多, 也不可否認那些事實。
他的沉默太殘忍了,蕭刻的臉色很難看。陸小北心說要完,他根本沒在蕭刻臉上看過那種神色。
這次是真完球了。
蕭刻用力捏了捏周罪的手,深深吸了口氣,說:“出去說。”
他拉著周罪一直坐進車裡,他坐副駕,周罪坐駕駛座。蕭刻坐在那兒僵了會兒, 然後才低啞開口:“什麼情況啊周禮物……”
這個情況下一聲“周禮物”太揪心了,說句把人心都砸碎了也不為過。
很無力,也很心疼。
都這程度了周罪也沒什麼再委婉的, 直來直去:“亞寧死在我床上是真的, 我醒過來的時候沾了滿身他的血, 這也是真的。”
蕭刻臉上連表情都沒了,只是點了點頭:“你繼續。”
於是周罪開口去講過去,講那些他很不想提起也並不願意複述的一段時光。那是混亂的, 糾結的, 到最後它以一種電影結尾一樣悲壯的結局做了終點。
周罪和湯亞寧在臺灣相識, 然後他們在一起,他們戀愛。湯亞寧和周罪完全是兩種人, 他們除了紋身這一共同職業, 幾乎沒有相似點。湯亞寧很愛玩, 而且玩得很開,他甚至認為性和愛是可以分開的。他看起來灑脫又肆意,但在某些方面又偏執得可怕。
在一起一年半之後周罪提出分手,湯亞寧當然拒絕了。他是愛周罪的,非常愛。但是這份關係已經讓周罪很疲憊了,他一邊試圖分開劃清界限,一邊又不能真的不管湯亞寧惹上的一身麻煩。畢竟他是為了周罪才從臺灣回來的,在一個陌生的城市生活,除了周罪他在這座城市裡孤獨無依。
一對戀人的分分合合持續很久,湯亞寧的偏執開始逐漸顯露,這人變得陌生而不可理喻。周罪後來認真地提出分手的時候他甚至鬧了自殺,就著酒精吞了安眠藥,搶救過來之後他的狀態變得很差。
以死相逼可以阻止一段關係的結束,但是並不能阻止戀人的冷漠,他每一天都在消耗周罪的情感,一段強留下來的畸形戀愛不能讓任何一方得到滿足。周罪想結束,他可以為了穩定住湯亞寧的情緒而暫時留下來,他留下來是出於他的責任,但湯亞寧想要的是他的心。
這段關係最後還是結束了,湯亞寧在一個很普通平常的夜裡割斷了手臂的動脈。那個夜裡周罪陷入深深的夢魘,夢裡他殺了很多人,滿世界都是血。他父親在夢裡職責他是個殺人犯,他殺了母親,殺了奶奶爺爺,也殺了無辜的男朋友。
他醒過來的時候天還沒亮,他周身黏膩冰冷。夢裡的血腥氣還瀰漫在鼻息間,一時間周罪也不知道他是醒了還是又墮入了一個新的可怖夢境。
當時湯亞寧已經涼透了。
他用的是周罪的剃鬚刀片,周罪因為無法自證一直襬脫不了嫌疑,甚至在裡面待了一陣子,直到法醫屍檢報告裡說他體內有冰毒。周罪也是到那時候才知道湯亞寧還吸毒。
他說的這些內容對蕭刻來說很難消化,他每一句都聽進去了,但是無法把它們整合到一起。這對他來說衝擊力不亞於晴天霹靂,是真的很難接受。
“我很不願意讓你聽到這些,但我不得不說。”周罪聲音很低沉,但是是平穩的,“就這麼多,其它的都無關緊要。”
蕭刻過了很久才點了點頭,說:“我知道了。”
說完這句蕭刻就沒再說過別的,也不看周罪,就只是坐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