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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做點什麼嗎?做嗎?
周罪換了新的床單,又拿了新的牙刷毛巾放進洗手間。蕭刻在心裡搖了搖頭,算了。還不太捨得吃這塊肉,而且現在還不到時候,火候欠一些。周罪穿著居家服的樣子蕭刻第一次看,一條灰色的運動褲和一個長袖t恤,看著比平時隨和柔軟一些。蕭刻心想,寶貝兒,蕭老師今天就先饒了你。
周罪收拾完了問他:“累嗎?”
蕭刻往旁邊挪了挪,歪在躺床上,很自在的姿勢,搖了搖頭:“不累。”
周罪給他拿了條毯子隨手搭他身上,然後坐在離他不太遠的位置,說:“想聊聊嗎?聽我說說以前的事。”
“聊啊。”蕭刻眯了眯眼,覺得現在這個狀態很舒服,城市裡不讓放鞭炮了,但外面偶爾還是能聽見幾聲響,也能看到零星的煙花。屋裡換成了暖色調的燈光,他蓋著毯子聽他喜歡的人講述從前。
一切都很好。
周罪這麼主動要說關於他自己,說實話蕭刻挺意外的。周罪想說他自然得聽,蕭刻側頭看著他,等他說。
周罪問他:“不好奇我名字?”
蕭刻點了點頭,坦白說:“說實話其實非常好奇,一般人不會用那個字。我以前還以為你為了酷故意改的字,但是我看你身份證上的確就這麼寫的。”
周罪笑了笑,低聲說:“我爸給我起的名。”
蕭刻好像能猜到一點了。
“我媽生我的時候難產,醫院血庫裡的血用完了沒能等到調血,人就去世了。”蕭刻之前就特別喜歡聽周罪說往事,這人說起回憶來很有味道,語氣很低沉很慢。但這次說的內容有些沉重了,蕭刻心裡有些發沉。
“所以我爸從小就很討厭我,”周罪說,“他說我從出生就是帶著罪的,我的出生就是一場罪孽。”
蕭刻抿了抿唇,伸了手出去。
周罪看了一眼他的手,然後很自然地握住了。他用拇指輕輕划著蕭刻的手,繼續說:“我在我奶奶家長大的,到我上初中那年,她中午去給我買魚,回來的路上摔了一跤。老人骨頭脆,摔壞了腿。手術之後的那天晚上一直流血,找了很多次,但是醫生和護士一直說是正常的,結果第二天我放學再去的時候人就沒了。”
蕭刻皺緊了眉:“這是醫療事故啊,醫院怎麼說的。”
周罪又颳了刮他的手背算是安撫,說:“醫院給了十萬封口費,我爸接受了。不接受也沒什麼辦法,人走了就是走了。”
蕭刻不知道能說什麼,只能安靜地聽,聽周罪說他自己的確是有罪的。
“我爸那時候已經有了新家,另外又有了個兒子。我和我爺住。”周罪另外一隻手扯了個抱枕隨意的抱著,但是握著蕭刻的手一隻沒鬆開,“高中的時候我爺也不在了。那會兒我已經在和香港人學紋身了,我爺留了十幾萬吧,我爸說爺爺留的都給我,讓我拿了錢自生自滅,以後就算死在外面也別再找他。”
周罪說到這兒的時候笑了下:“其實他一直很怕我,他覺得我命硬,怕我克他,所以連話都不怎麼跟我說。”
蕭刻想說這樣的父親也真是服了,不過沒真的說出來。他問周罪:“那錢你要了嗎?”
周罪點頭:“要了,我拿了三萬。後來香港人就讓我收錢了,我做點簡單的紋身,收的錢他都給我。”
“他人挺好的。”蕭刻說。
“嗯,沒他我就不知道現在什麼樣了。”周罪靠在沙發上,很平靜很溫和,“他是我的指路者。”
那天周罪說了不少,後來講了講他各處學紋身的經歷,見過的形形色色的人。他的聲音是有魔力的,蕭刻沉浸其中,覺得自己現在離周罪很近,他們的靈魂甚至是貼緊的。
其實蕭刻想聽聽關於亞寧的事兒,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