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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行我素。有時候我甚至有種錯覺,覺得他知道自己大限將至。他眼中深深鐫刻著的不甘與無奈,讓人見之不忍。
最終,他還是撐不住了。對峙一百多日,他終於在七月的時候病倒了。
那天他和往常一樣在清晨去巡營,可只走了一半便臉色就變得煞白,我扶著他,趕忙讓離得最近的一個小兵去找姜維。
姜維趕過來,把我爹半扶半抬地送回中軍帳,一進帳我爹就伏倒案邊咳嗽起來,咳得停不下來,我趕忙去衝了甘草茶給他,他喝了幾口,把茶杯放到一邊,這個時候,我發現,茶杯的邊緣上,沾著些許暗紅色的血跡。
☆、祈禳北斗
我爹生病的訊息不能外揚,所以除了幾個比較親近的人之外,十幾天來並沒有人知道。
我一步不離地守著他,可即使在他生病的時候,軍政事務也不放下分毫,他還說,如果他不處理這些事務,那麼很快就會有人知道他臥病在床,而司馬懿若是得知,必定趁機來襲。
隨行軍醫想盡辦法,可我爹的病非但不見起色,還越來越重,而且因為醫官出入軍帳越來越頻繁,我爹生病的傳言開始在軍中不脛而走。
司馬懿知道我爹生病,只是個時間問題。
七月底的時候,五丈原上熱暑已褪,秋風漸起。一天晚上,我爹突然從床上身,走出營帳,抬頭仰望天空。
天上一絲雲都沒有,星辰閃爍,猶如灑落在黑絲絨上的點點鑽石。
“爹,天氣涼了,您要當心身體啊。”我拿出披風給他披上。
他還是仰著頭,我順著他的眼光看去,然後明白過來他到底在看什麼。
我一直不明白古人是如何從星相看出成敗生死的,但那顆曾經我爹指給我看的,屬於他的將星,此刻星光晦暗,明明滅滅,似乎搖搖欲墜。
“兮兒,”我爹緩緩低下頭,對我說,“給陛下去信吧。”
我一驚,“爹……”
我爹做了個“止”的手勢,“生死有命,寫信吧。”說著他身體一晃,我趕緊上去扶住,把他送進營帳重新躺下。
“兮兒……”我爹拉住我說,“我把畢生所學,著成兵書數篇,可如今還有幾篇尚未完成,我臥病在床,執筆無力……”
“爹,”我接著他的話,“我來給您執筆,您說我寫。”
我爹輕輕點頭,神色稍轉安詳,閉上雙目,沉沉睡去。
從第二天開始,我就在帳中替我爹著寫兵書,同時,姜維和費禕截下一部分軍政事務,想讓我爹能多休息休息。
他的作息時間已經變得非常紊亂,有時候半夜會突然醒過來,然後再也睡不著,有時候白天和我說著說著就睡著了。因此我也跟著日夜顛倒,還好我以前做記者時對這樣的生活並不陌生,所以並不難調適。
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之下,我爹的兵書二十四篇終於完成,他把姜維叫進帳中,撐著起身,親手把卷冊都交到他手中,肅容說道:“伯約,我遍觀軍中諸將士,唯你可傳,相信你可繼承我遺志,匡扶王業……”
姜維手捧書冊,已經熱淚盈眶,我覺得心裡像堵著一大塊生鐵一般,實在看不下去,轉身走出了營帳。
營帳一邊就放著我爹的那輛四輪車。自從他第三次北伐因病而返之後,他的腿腳一度水腫得厲害,行動不便,我建議他造這麼輛四輪車,心想著後世都知道諸葛亮萬軍帳前羽扇綸巾,端坐於四輪車中,沒有這車,總覺得好像諸葛亮的標配不齊全。於是這車在我的監製下橫空出世了。
可是如今,再坐上這車的次數又能有多少呢?到回成都之時,就只有孔明木像端坐其上了……
對了,孔明木像。
姜維看到我讓人搬了一塊幾乎等人高的浮木樁進邊帳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