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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互相交流,其實開始的大多數時間是顧朝歌在講,其他幾個在小城做過的醫官為她補充,而那盒眾人傳著研究的黑色藥膏,是顧朝歌為鄭林剖腹動刀之後所塗,秘方來自她師父,據說能有效增加動刀之後病人的恢復。
這盒堪稱秘藥的膏體拿出來後,醫官們看著顧朝歌在紙上仔細寫下這膏體的配方,他們不好意思藏私了。於是講到後面開始出現爭論,好幾個醫官開始向同僚展示自己引以為傲的獨門技術或者秘藏書籍。
這才出現眾聲喧譁,吵吵嚷嚷,讓金棟誤以為有人鬧事。而醫官爭吵中所說的“手下死過人”,不足為奇,哪個醫官手底下沒死過傷員。
這個疑慮解決了,金棟還有另一個疑慮:“顧大夫,你怎麼不回揚州?”他畢竟是燕昭親兵,訊息較旁人靈通,顧朝歌被褚東垣的兵送回揚州後,又強行要來伊崔手令出城的事情,他略知一二。
以金棟對伊大人的瞭解,他不相信伊崔會放顧朝歌一個人來蘇州,除非她是自己偷偷跟著運兵船來的。
出乎金棟意料,顧朝歌回答得特別自然:“我來蘇州見君上啊。”
哦……沒聽君上提起過顧姑娘在蘇州的事情啊,是覺得不重要嗎?君上最近都忙著給衛大小姐新生的寶寶挑名字,大概是沒時間……
金棟在心中默默腹誹,表情的疑慮沒有收回,於是顧朝歌向他解釋:“我還沒見過君上呢。嗯……勞煩金大哥今日回去和君上稟告一聲,說我近日想見君上一面,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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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朝歌在蘇州?!”
蘇州城,張遂銘富麗堂皇的府邸中,攤著一本《說文解字》已然研究數日的燕大將軍忽然發出一聲驚呼。然後從書房一大堆亂七八糟疊在一塊的卷宗中,迅速抽出幾張翻了翻,頜首道:“和運兵船一同來的,竟然早就稟報過。”燕昭狠敲自己腦門一下,近日他很有些不在狀態,滿心都掛著遠在揚州的衛瀠和新出生的長女。
等等。
揚州?
“她不回揚州,來蘇州幹嘛?”伊崔在好幾次信箋的末尾都附上一句小注,不許他讓顧朝歌隨軍,只許顧朝歌在小城的傷兵營幹活。而褚東垣壓根不知道自家師妹在小城待了那麼久,他還樂呵呵以為顧朝歌一直在揚州呢。
金棟回憶了一下白天茶樓的情況:“她好像特地過來教其他醫官們怎麼治傷更好,她是醫官長,這是她的職責吧?”
燕昭點了點頭,她在蘇州也挺好,在他眼皮子底下,安全。
所以不會有人找他算賬。
這時金棟又道:“君上,顧大夫說想單獨面見您一次,她說想彙報些事情。”
“見我?彙報?”她能有什麼必須向我彙報的大事?燕昭不解,但是無論怎樣,這個小丫頭的面子他會一直都給的。
“那便明日罷。”燕昭定下時間。
他沒覺得這是件多大的事情,不過對顧朝歌主動要求面見自己,他還是表示有幾分好奇。雖然小姑娘如今早就不怕他了,可是單獨面見卻是從來沒有過,小姑娘喜歡麻煩伊崔,不愛麻煩他。
從去年初冬會盟宴到今年金秋時節,大半年過去,再見顧朝歌,燕昭發現小姑娘黑了許多,似乎更瘦了,可是身板看上去又比以前結實。她穿著和其他醫官一樣的青袍常服,頭髮束帶高高紮在腦後,嘴唇微抿,眼神堅定不躲閃,不再是那個一看燕昭就會被嚇哭的小白兔。
顧朝歌走進來向他行禮的時候,燕昭禁不住開玩笑道:“顧小大夫,你的變化不小,之嵐見著,估計都該認不出來了。”
顧朝歌愣了一下,她發愣的時候才有幾分以前傻乎乎的樣子,看起來很好騙:“會嗎?”她問,然後不等燕昭回答,她想了想又道:“若真是如此,那也無所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