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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滿抽著煙聽著,嘴角翹翹的,說:&ldo;心裡想著一個人,馬上就見到了他,那確實是挺開心的。&rdo;
這時,他們已經走到了趙尤開來的車邊上了,筱滿拉了拉車門,車門還鎖著,他看了眼趙尤,趙尤指著身後的便利店,說:&ldo;我是真的想買點吃的……&rdo;
筱滿搖頭,啞然失笑,扔了香菸,和趙尤一起進了便利店。趙尤買了一盒微波爐辣炒年糕,還要了半盒炸雞翅,兩瓶冰芬達。筱滿拿了個肉鬆麵包。兩人在用餐區坐下,趙尤去用微波爐,筱滿開了汽水,年糕熱好了,他們坐在一起看包裝盒背後的說明書,拌年糕。
趙尤原本低著頭,年糕盒裡的醬料拌勻了,他一抬頭,看到坐在對面的筱滿,又開始笑,吃了一大口年糕,點著頭說道:&ldo;我現在是事事順意的開心。&rdo;
&ldo;吃你的吧。&rdo;筱滿揉了下他的頭髮,問了聲:&ldo;你爸媽頭髮也都很軟嗎?&rdo;
趙尤答非所問:&ldo;頭髮軟心軟啊。&rdo;他喝汽水,說:&ldo;所以心就特別容易難受。&rdo;
筱滿咬了一大口麵包,不看他了,側著身子撐著臉坐著。他的眼神一移開,他一沉默,趙尤的心就噗通噗通直跳,他道:&ldo;在你準備自己的這段時間裡,我要是反悔了我會和你說,你要是覺得我很煩了,你也告訴我,可以嗎?&rdo;
筱滿瞟了趙尤一眼,身子還面向著一排貨架。他還是不說話。
不知怎麼,趙尤突然想告訴他一件事。他就說:&ldo;我小時候,暑假,我媽帶我去露天游泳池游泳,泳池邊上有個小賣部,賣那種火炬甜筒,甜筒皮特別軟那種,現在已經沒有了,甜筒裡的雪糕是香草味的,分兩種,有上面淋巧克力醬的,有外面裹了一層巧克力皮的,這種要貴五毛錢。
&ldo;有一天,我玩水玩得很累了,買了一隻甜筒,淋巧克力醬的那種,便宜的那種,我站在泳池邊上吃,我看到一個男孩兒,比我大一些吧,手腳都很長,面板很黑,沒戴泳帽,沒戴泳鏡,跳下水去,魚一樣,周圍那麼多人,我就看到他跳下水,魚一樣地在水池裡遊來游去。我就一邊吃甜筒一邊看他游泳,吃完一隻又去買了一隻,買了貴五毛錢的那種,我慢慢地吃那層巧克力外衣……那個暑假我經常去那個露天泳池游泳,經常看到他,我一句話都沒和他說過。
&ldo;我到現在還記得他。&rdo;
這件事說完,趙尤就後悔了。因為筱滿的眼神又移開了,他低頭看著手裡的肉鬆麵包,默默咀嚼。他的這段回憶和筱滿有什麼瓜葛呢?難道他在等他說他就是那個黑面板的男孩兒嗎?難道他在等待什麼命運式的重逢嗎?那男孩兒和筱滿長得一點都不像。那男孩兒根本不可能是筱滿。就算是要和筱滿分享心事,加深彼此的瞭解,怎麼就選在了這間連鎖酒店邊上的便利店裡分享呢?還有比這更尋常,更普通,更不起眼的地方了嗎?吃的也是微波食物,垃圾食品……
趙尤低下頭也默默地吃東西,他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和筱滿提那個黑面板男孩兒的事情,也不知道為什麼要提火炬甜筒,裹著巧克力外衣的貴五毛錢和筱滿又有什麼關係呢?這只會讓他聽上去像是一個傾訴欲很強的,以自我為中心的人。可能筱滿還會覺得他這二十幾年來從沒遇到過同類,只是因為遇見了他‐‐另外一個喜歡男人的男人,才對他產生了好感,才對他緊追不捨。久旱逢甘霖。沙漠遇綠洲。
但是不是這樣的……但是……
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