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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靜道:&ldo;不是因為村裡有很多黃果子樹嗎?&rdo;
中年男人就問她了:&ldo;黃果子樹是啥玩意兒?我這土生土長四十五年的都不知道,你上哪兒知道的?&rdo;
&ldo;我爸說的啊,他以前在大學裡研究黑山周邊生態環境,搞生物標本取樣,說村裡以前很多一種土果樹,結黃果子,可以用來和其他什麼東西放在一起做紅曲什麼的,就是後來物種入侵,這果子樹……&rdo;
&ldo;哎喲,到底是知識分子家庭。&rdo;中年男人拿起了手機抖著腿看手機。
小靜笑了笑,沒話了。趙尤謝過小靜,出了村委會就往派出所去了。
第二十章 趙尤(下)
進了派出所,趙尤找到刑偵的人,直言是來問些關於98年付媛媛案的事情的,一個有些年紀的民警老封就和趙尤搭上話了。趙尤給他派了根煙,老封把煙夾在右耳後,領著趙尤往所裡的檔案室去,一路上絮絮叨叨說個不停:&ldo;這案子我印象太深了,98年恰好是我頭一年來這裡報導,跟了個師傅,張民發,你應該聽說過吧?他以前是幹護林員的,研判足跡特別厲害,在市局,在省廳那都是有名的足跡專家,都想請他去痕跡辦公室坐鎮,就是老張這個人吧,好一口旱菸,菸絲都得自己搓,進了城,哪兒有地方給他來上這麼一口啊,那味道,那影響多不好啊,他還是個顧家的,要他離開媳婦兒,女兒那可要了他的命了,給多少錢,多好的待遇他都不去,就在這村裡的派出所窩著。
&ldo;98年那案子,我們到了現場,老張指著門口一個足印就和我說,那兇手穿著鞋套,不是塑膠的,是棉布的鞋套!你知道棉布鞋套和塑膠鞋套有啥區別嗎?&rdo;
老封回頭看了看趙尤,趙尤搖了搖頭。
&ldo;64號那院子是個沙地,穿著塑膠鞋套走路會留下明顯的鞋底紋路摩擦沙粒的痕跡,棉布鞋套就沒那麼明顯,但差別是微乎其微的,都是靠經驗,老張還說了,那沙地上的足印裡還有小腳穿大拖鞋的痕跡。&rdo;
趙尤說道:&ldo;那您這師父也太厲害了,可惜我幹刑警太晚,沒趕上結交他,可惜啊可惜。&rdo;
兩人這就爬上了派出所三樓,走廊一邊是窗戶,一邊是三間會議室,門都關著,裡頭靜靜的。老封的聲音跟著輕了些許:&ldo;我說啊你們這些市局的同志啊,現在在學校裡學什麼犯罪肖像啊,什麼心理分析啊,沙盤啊什麼的,就老外那套,說真的,倒不如跟著那些護林的,種地的學一學,特別是在黑山這一帶辦案子啊,真的特別有意思,真的能學到很多東西,你看我,早考上市局刑偵了,就是沒去,機會怎麼會沒有呢?就是隻有在這種基層……&rdo;老封說得唾沫星子亂飛,把煙從耳後取了下來,趙尤給他點上煙,老封那夾著煙的手便在空中指來點去,&ldo;就是在基層,才特別有為人民服務的那種感覺!&rdo;
&ldo;您說的是。&rdo;趙尤奉承地附和,&ldo;我也老想下基層培訓,一直在申請,就我們局裡年頭開始搞什麼青年警員下基層的專案。&rdo;
到了檔案室門口了,老封滅了香菸,趙尤說:&ldo;您細心。&rdo;
老封一怕他的肩膀,不無讚賞:&ldo;好啊,小趙,你很有覺悟啊,&rdo;他一抬眉毛:&ldo;誒,你們市局端午節怎麼放假啊?&rdo;
趙尤苦笑:&ldo;放假哪兒輪得到我們刑偵啊,我這都是二十四小時待命。&rdo;
&ldo;咳,誰不是呢!我們搞刑偵的就是勞苦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