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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邇靠窗看著地面,直到地面清晰的人影和建築都變成一個個模糊小虛點。
其實在賀承洲醒來的那天下午,賀謹洲來找她談過話。
他不是印象中總一副肅穆古板的西裝打扮,穿了身顏色較為明亮的米色休閒服,凌厲的稜角被磨去些許。
此刻的他不是集團領導,而是單純以一個庇護親人的兄長身份坐在她對面。
賀謹洲開門見山說自己的目的,語氣並沒有很強勢,眸光十分柔和:「黎邇,你放心,我也不是來譴責你的,沒有意義,我知道接下來要說的話或許對你有些過分,但我希望你以後可以儘量不要出現在承洲面前。」
「他失憶了。」
在黎邇震驚的眼神中,賀謹洲又丟擲問題:「你知道他記憶停在哪天麼?」
黎邇搖頭,她不知道。
賀謹洲告訴了她答案。
他說:「承洲的記憶停在了和你求婚成功的那天,最愛你的時候。」
「用醫學上的解釋來說這是身體的一種自我保護,換個說法就是逃避,他想忘記讓他無法接受的痛苦繼續去愛你。」
黎邇看向他,唇角顫抖著,眸裡很快蒙上一層薄薄的水霧,濕紅成一片。
她低下頭,眼淚順著眼角凝到下巴,一顆顆無聲墜在桌面上。
賀謹洲本意也不是要來傷害她,給她遞了張紙巾,緊接著又說:「我著手去查了下你們的事,我非常理解且尊重你們的這份感情,但這不是你可以傷害承洲的理由。」
「黎邇,我也是哥哥,我有保護他的義務。」
黎邇低頭,悶頭一個勁兒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賀謹洲眸光微閃爍了幾下,就此打住道歉的話題:「你不用說這個,和我說沒用,我原不原諒你不重要,但我想承洲一直盼望著的也不是這三個字。」
服務員拿著飲品單上前,問他們需要什麼,賀謹洲點了杯拿鐵,並轉頭問她需要什麼。
黎邇剛搖頭想說不要時,賀謹洲又說:「你點吧,我要和你說的話還有很多。」
尾戒在陽光下熠熠閃著光,賀謹洲眉目微斂:「黎邇,承洲和我不一樣,他是母親帶大的,再怎麼受賀家教育方式的薰染,也沒被同化,我和母親從小就在保護他,所以你才能看到承洲現在站在你面前的樣子,坦蕩又純粹。」
「承洲和圈子裡那些不學無術的二世祖也不一樣,他從小到大就是別人提起的時候會忍不住讚揚當榜樣的人物,在他身上找不出任何一絲汙點。」
「只要一個他在的領域,他都是同年齡段的巔峰,他沒有打過一場敗仗。」
唯獨栽在了她身上。
一顆赤誠的紅心捧上,卻連帶著尊嚴被她踐踏得七零八碎。
黎邇都知道,她不傻,她知道。
可那時候的她見到和賀承洲那麼像的程星懿,她像瘋了一樣只想靠近他,在他身上彌補那些再也沒機會實現的遺憾。
她那會沒有想那麼多,也沒有想過以後。
「如果你沒辦法放下過去接受他的愛,那我希望你斷了他所有的念想,你知道的,承洲他做不到。」
「我會離開。」
黎邇把椅子拉開,站在他對面,深深鞠了一躬。
「對不起」三個字沒有再說,因為這是最虛偽分量最輕的三個字。
賀謹洲想阻止時已經來不及,只說:「希望你能理解我,也希望…你能說到做到。」
黎邇偏頭看著窗外層疊變幻的雲朵,隨風輕浮著,天空澄澈,像是被過濾掉一切雜色。
再往下,山川美景都盡收眼底。
「我知道,是你在陪著我。」
低頭看著手腕上灼眼的向日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