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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燼天空之日後一四四五年,二月十七日,晨間。
東陸,銀池西岸,塔里昂王國故地,里拉山。
像英雄在成為英雄之前總是默默無聞的普通人一樣,里拉山在成為見證那個家族崛起的誓言地而廣為人知以前,幾乎沒人知道有這麼個小山頭,對貴族而言它是片沒有風景可賞的無聊去處,對平民來說它是座沒有出產物的危險荒山。沒有存在價值,也就不會有人記住,生命與事物皆通用這個道理。
“你們留在這裡,不要走動,我去去就回。”約一刻鐘前,路西澤對卡斯特家族的親衛騎手們如此說道。
賽義達·戰歌要求他獨自一人,不帶任何武器前往赴約,起碼在明面上,他會遵守約定。
他手撫斗篷下燧發槍的原木槍柄,指尖微涼的觸感,視線有意無意地掠過自己那道比平時更加深邃的影子。
至於暗地,不被發現的作弊就不叫作弊。
戰馬忽然停住,人立起來長嘶,響亮的嘶鳴橫貫整座山林,卻沒有得到任何反響,轉瞬便沉寂下去,彷彿狂風掃過空闊的荒野。
隨即戰馬站在原地,任憑背上的主人再怎麼鞭打也不肯前進半步,只是跺腿,路西澤連續踢了幾次它的肚子,仍無濟於事。
“廢物,吃乾草不辦事的東西!”路西澤怒了,手一撐,跳下馬去。
這個世界的動物大都比他所知道的要聰明,通俗點來說,就是有靈性,戰馬不肯繼續向前,說明它感受到了前方可能有極大的危險,在這種地方,對馬匹來說的極大危險,除了獸人的座狼還能是什麼呢?
前方無疑有成群的座狼,多到久經沙場的戰馬也為之驚懼了,整個霜牙氏族的戰士也許都正在前方等待著他。
他把馬捆在樹旁,仰頭望向荒草密佈的坎坷山路,稍稍猶豫,脫掉了身上的鍊甲。
如果霜牙真的不懷好意,那區區一件鎧甲也起不了什麼作用,不如輕裝上陣,他沒穿板甲而是穿鍊甲來也有這方面的考慮。
反正他也不會死,有恃無恐,路西澤將佩劍和鍊甲一起掛上馬鞍,他心裡明明是輕鬆的念頭,面色卻堅硬如生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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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無永恆,恆而摧擊,戰要言勝,勝又再勝。”獸人的薩滿站在熊熊篝火前,高聲喊道。
“陀爾古斯曾降下神諭,讓獸人造一座宏偉的安樂殿堂,這地方有冥河流淌,穿過深不可測的洞門,直流入不見陽光的七層獄底,”薩滿看著半跪在地的賽義達,成群的獸人戰士持刀拿械,以賽義達與薩滿為兩個中心,環繞成一個開闊的圓圈場地而站。
“只有最魁梧有力的戰士能擁有這座象徵凡世一切榮耀的居屋,要想一直霸佔居屋,主人需得勝,勝了要再勝,直到有下一位更強大的戰士來擊敗他,把他的命運盡收麾下,主人即使落敗,也不得離開,他必須跳入通往七層煉獄之底的冥河,從世間最榮耀的落為最低賤的,用同樣的時間去償清得勝的罪。”
“此謂瑪克戈拉之戰,我奉行陀爾古斯對清償的詮釋。”賽義達埋首。
兩名獸人上前按住他的肩膀,薩滿伸出枯槁如干柴的食指,在半空中,食指逐漸泛出火焰的亮紅色,彷彿受高溫灼滾後的烙鐵,按在賽義達的側頸,留下了又一道不可磨滅的烙印。
賽義達悶哼一聲,待留印完成,他掙開鉗住自己的兩名獸人,重新站起,算上這個,他已經有了五道瑪克戈拉的不休之印,即使在獸人當中,如此數量也是相當罕見的。
瑪克戈拉,在獸人語裡,意為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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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路西澤登上山頭,眼前的景象讓他不禁愣住了。
山崖邊堆積著燃盡的篝火,黑色的餘燼好似乾涸的血垢,數以百計的獸人站在山頂平地的邊緣,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