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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君尋被雨聲吵醒,睜開眼的那個瞬間,他有幾秒鐘分不清世界的真假。窗戶玻璃上的雨痕凌亂交錯,把上面積累的灰塵糊成一團,像是亂畫的迷宮。室內沒開燈,只有電視機發出的嘈雜聲,它正在播放聯盟不知道多少年前的肥皂劇。晏君尋看到了近處的蚊帳,還有自己被掛在床頭的雙手。
“……我會對你提的問題都保持沉默,”晏君尋徒勞地扯了下手腕間的束縛鎖,它被設定了距離,間隔只有10厘米,連抽支菸都做不到,“編號01ae86。”
編號01ae86換了身西裝,外套掛在椅背,人坐在椅子上面玩疊紙。他穿著合身的襯衫,馬甲把他的腰身線條清晰地勾勒出來,看起來不像是剛剛逃脫追捕的囚犯,而像是無所事事的黑勢力頭目。
“不好意思,沒聽清,”時山延似乎很沉迷疊紙,“你叫誰?”
“編號01ae86。”
“哦,”時山延說,“誰?”
“時山延!”
“我在這兒,”時山延抬起頭,“你希望我問你什麼?”
晏君尋猛扯了下束縛鎖,說:“什麼都別問!”
“你可以保持沉默,但提問是我的權利,”時山延把嘴裡的煙拿在手上,朝著側旁的菸灰缸彈了一下菸灰,“長官,你不能剝奪我提問的權利。”
天雖然在下雨,室內溫度卻很高。晏君尋在昏迷中就出了汗,他對溫度實在太敏感了,這導致他髒掉的襯衫貼著他的身體,脖頸間都是潮溼的悶汗。
“你問什麼都逃脫不了追捕,”晏君尋無法起身,只能仰著頭,盯著蚊帳頂部,“黑豹正在沿路搜尋你的蹤跡。”
“別擔心我,擔心你自己,你已經被我抓住了。”時山延手邊的菸灰缸裡擠滿了菸頭,“我把你拴在床頭,你明白這是種怎樣的暗示嗎?”他的眼神很直白,“我聽說你喜歡正常做愛。”
晏君尋握緊手掌,驟然看向時山延。他不瞭解編號01ae86,即便把編號01ae86的資料倒背如流,也對這樣的性騷擾感到愕然。
“你知道做愛,”時山延迎著晏君尋看陌生人的目光,片刻後,他把指間還在燃的煙摁滅,就像摁死一隻蒼蠅一樣,“那樣翻來覆去的深入有助於我們的交流。”
晏君尋感覺到危險,他的眼睛一眨也不眨。
“今天,現在,”時山延起身隨手撥開菸灰缸,不管它有沒有掉到地上,他的語速很慢,“我們是陌生人,但是沒關係,我們可以親吻、可以做愛,這樣我們就是伴侶了。”
時山延穿了最合身的衣服,那令人生厭的領帶套在他的脖子上,他允許晏君尋拉扯。他的心都被扯壞了,一條領帶算什麼?晏君尋看著他的目光裡什麼都沒有,這讓時山延煩躁,還讓時山延失控。
“那不是伴侶,”晏君尋掙脫不開束縛鎖,手背磕到了冰涼的床頭槓,“那只是沒道德的成人遊戲,我不想玩。”他在時山延逼近的那一刻,豎起自己渾身的刺,“我們永遠都不會是伴——”
這句話彷彿是對準時山延的胸口開了槍,打得他妒火焚身。他前所未有地嫉妒,嫉妒以前的自己。那些時山延都擁有晏君尋的愛和親吻,為什麼這一刻的他什麼都沒有?他飽嘗凌遲的痛苦,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嫉妒!
我們永遠都不會是伴侶。
這句話就像詛咒,拴住了時山延的命運。他一次又一次地跳進帶著計時器的遊戲裡,卻得到了晏君尋的死亡。
“我們是伴侶,”時山延低聲呢喃,鼻尖停在晏君尋的頰面,眼睛裡滿是傷痕,“我、們、永、遠、都、是。”
晏君尋反擰著手腕,對時山延再度重複:“我們不是——”
時山延陡然吻住晏君尋,像撲食那般兇狠。他把晏君尋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