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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賀堯知道了,索性請了假,親自去醫院監督他治療。那張冷臉一擺,眼刀子一射,賀鴻軒也就老實多了。
另一邊,尹琛為了這事,也專程去了一趟美國。如今賀司令雖然在醫院醫治著,但終歸只有一個月不到的壽命了,讓他親自遠渡重洋是不可能的了,想要一了夙願,只能去把賀堯的母親接來。
但賀堯自然是不願意辦這事的。他打從心裡恨了賀鴻軒二十多年,就算他明白前塵往事總是需要了斷,就算對方現在臥於病榻,他還是邁不過自己心裡那道坎,即使善念不斷地告訴著他應該這樣做。最終,還是尹琛幫他分了憂,賀堯也知道自己的母親很喜歡尹琛,如果是他去勸,她應該是聽的。
可沒想到,如今賀堯母親入了美國籍,再加上賀司令身份敏感,這一張簽證竟然遲遲辦不下來。尹琛在西雅圖耽擱了半個多月,在多方助力之下,才帶著賀堯母親回了北京。
踏上了久別的故土,賀堯的母親立刻淚流滿面。
兩人到了301醫院的時候,賀鴻軒的狀態比尹琛走的時候明顯更差了,眼神迷濛無神,兩頰深深凹陷,如同餓殍,眼看已在彌離。
尹琛有點發怔,那次賀司令在飛機上找他的時候,還精神矍鑠,這才短短一個多月,就發生了如此天翻地覆的變化。
&ldo;是……你來了嗎?&rdo;賀鴻軒抬了抬眼皮,揚起手,在空中費力地摸索著。如今他的雙眼失焦,只能看到虛影。
賀堯的母親眼眶發紅,用顫抖地雙手握住了對方。
賀鴻軒的手握的緊了緊,歉然道:&ldo;我看不太清了……&rdo;
&ldo;沒關係,我看得清你……&rdo;賀堯的母親哽咽地說。
&ldo;是……你一直都比我看得清……&rdo;賀鴻軒這麼說著,眼中似乎清亮了些,&ldo;雨姝……我對不起你。&rdo;
賀堯的母親聞言閉了眼,眼角有淚水滑落。
尹琛不忍再看,轉過身,靜靜地抱住了賀堯。
尹正涵送走了出任務的尹航,在客廳窗前就著難得晴朗日光讀起報紙。他捏著老花鏡的鏡腿,逐一辨認著密密麻麻的鉛字,忽然感到一陣風吹進了房間。
他皺起眉,回頭看向窗外,只見一直烏鴉站立在他窗前的梨樹枝上,抖抖翅膀,用長而尖的喙理了理羽毛。
尹正涵愣愣地看了它一會兒,突然放下報紙,站起身將窗戶徹底推開。
那烏鴉受驚了一般,哇啦啦地大叫出聲,一踏樹枝,振翅飛走了。
尹正涵眺望著它,直到它越飛越遠,再也看不見了。
夏日過去,金秋漸近。
北京的氣溫炎熱依舊,隨意走動兩步就被熱出一身汗,然而溫暖的天氣並不能減緩太陽南移的步伐,就如同逝去的生命不會再回來。
賀鴻軒被葬在了八寶山人民公墓。
尹琛站在碑前鞠了幾個躬,沉默地看著賀堯蹲在碑旁,用紅筆描上了&ldo;前妻堯雨姝與子賀堯立&rdo;幾個字,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忽然湧上心頭。
雷厲風行的賀司令彷彿仍在眼前,一言一行間都帶著長者的威嚴,可如今再看,身前身後名皆是虛無,最終全部化作一座方碑,獨留下&ldo;慈父&rdo;二字。
想到這裡,他又瞥了一眼仍在忙碌的身影。
這個人,真是外冷內熱,心軟如斯。
收拾妥當後兩人便開車回了城。半路上,賀堯忽然停了下來,一臉嚴肅地看向身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