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2/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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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橋已遙遙在望,遠遠看去,橋堍下面果然泊著一艘茶舫。
戴呢帽的男子依舊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面。
茶舫長約一、二十丈,寬約六、七丈,但久經日曬雨淋,油漆早已剝落,看上去顯得有些破舊,龐大的身軀停靠在河灘旁,乍看之下很像是陸地延伸出來的部分。老魯定睛一看,只見船頭頂篷上迎風招展的杏黃色招幌,明明白白地寫著“海棠春茶館”五個大字,立即放慢腳步,迅速將橋上橋下的周邊環境掃視一遍,特別是橋堍下的兩邊河灘,看得尤其仔細。
頭戴呢帽的男子像變戲法一樣從腋下的包袱裡拿出幾本舊書,將包袱皮攤在地上,在路對面就此擺開了舊書攤。老魯隔得遠遠地與其最後交接一次眼神,轉身走下橋堍,踏著跳板登上船頭。
艙門口的夥計正無聊地望著河水發呆,見了老魯連忙上前招呼,點頭哈腰地連說“裡邊請”,在臨岸一側的一張空桌上用抹布形式大於內容地劃拉了幾下,拖過板凳請客人入座。
老魯沒有理會,自己在臨水一側的窗邊選了張空桌坐下。
船艙內分兩行擺放著十幾張桌子,分坐著七、八位茶客,一個個神情散淡,悠閒自在地抽菸、看報、閒聊——就現在快近十二點鐘的午飯時段來說,生意應該算是相當不錯了。
夥計笑嘻嘻地端來茶碗,用銅壺向碗中注水,一不當心,些許熱水溢位瓷碗,在桌面上汪成一片,連忙飛快地用抹布仔細擦去。他是個三十來歲的乾瘦男人,生就一張和氣生財的灰白色豬腰子臉,笑起來微微露出嘴角邊金燦燦的牙套來。
“先生不是本地人吧,聽口音有點像無錫人。”一名身穿長袍的中年男人轉過身來,坐到了老魯的對面。
“是啊,打無錫來。”老魯迅速將對方上下一番打量。
“呵呵,先生何以對海棠如此關注呢?”長袍男人摸出一盒“算盤牌”香菸,抽出一支遞過來。
“哎,天氣忽冷忽熱,不知道今年的海棠花開得怎麼樣了?”老魯接過煙,划著火柴先為對方點,再為自己點,嘴裡沒頭沒腦地來了這麼一句。
“不知道先生說的是西府海棠還是垂絲海棠?”長袍男人突然壓低嗓音。
“不,我說的是貼梗海棠。”老魯面無表情,也摸出一包“算盤牌”香菸擺在臺上。“巧得很,我平時也抽算盤牌香菸。”
“貼梗海棠的花期起碼要到三、四月份,如果先生要吃海棠糕,盤門一帶倒能買到。”長袍男人一臉嚴肅。
“不,我想吃採芝齋的敲扁橄欖。”老魯說到“敲扁橄欖”四字時,曲起指關節在桌面上敲了四下。
“不許動,舉起手來!”十五號聯絡員臉色一變,變戲法一樣從長袍底下摸出一支二十響快慢機來。
黑洞洞的槍口指著老魯的鼻子,其他茶客也呼啦一聲全部站了起來,包括那位夥計和始終背對著老魯的看報男人,紛紛掏出手槍齊刷刷地指來。
老魯的雙手很快便被一付黃銅手銬反銬在身後,推上了一輛黑色的雪佛蘭汽車。路對面擺書攤的戴呢帽男子看在眼裡不動聲色,似乎此事與自己毫不相干。
汽車三轉二轉,減速駛入一條狹窄的弄堂,在一扇緊閉的鐵門前停了下來。
老魯定睛一看,門柱上一左一右各掛著一塊白底黑字的招牌,左邊是“蘇州駐屯日軍憲兵隊特高班”,右邊是“中支那偵查隊蘇州分隊”。
踏入一幢漂亮的米黃色洋樓,順著走廊一直朝前走,來到樓梯口的一間房間前,門楣上掛著一面小木牌,上書“第一取調室”。
進得門去,只見寬敞的房間內只擺著一張笨重的辦公桌,後面坐著一名年約三、四十歲,長得肥頭大耳的齙牙男人,鼻子底下留著一撮仁丹鬍子。辦公桌的對面,還有一張形狀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