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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軍人略微有些吃驚，凝神把對方看了一眼，鄭重地說：&ldo;湘湘，我發現你情緒不大對頭。&rdo;
&ldo;什麼不對頭？我每天都是這樣。&rdo;彭湘湘滿不在乎地說著，站起來走到窗戶跟前去，皮鞋發出吱吱的響聲。
&ldo;不，&rdo;青年軍人更加認真地說，&ldo;你不能用這種態度來對待文化大革命。當前有些現象看起來確實很左，但要知道，這是因為過去太右了，才有今天的太左。矯枉必須過正，不過正不能矯枉，一切的一切都是可以理解的。&rdo;
&ldo;對！一切的一切都是可以理解的。在兩個月以前，我也和你一樣，是這麼想，也是這麼說。你忘了？那個時候我哪有時間在這裡和你彈琴唱歌？破&l;四舊&r;，抓黑鬼，戴著紅衛兵袖章沖衝殺殺，忙得很呢！&rdo;
&ldo;可現在為什麼變得這樣消沉？&rdo;
&ldo;因為發現自己上當了唄！我們成了保皇派唄！發現鬥爭矛頭是要指著我們自己的爸爸媽媽唄！&rdo;
&ldo;你不能對文化大革命抱這樣的態度。這可是大事呀！&rdo;
&ldo;可我看你呀，對待文化大革命的態度也不見得正確，人家都到北京串聯去了，你怎麼不去？革命高潮，你躲在我房裡彈琴唱歌，好意思？快去吧！趙大明同志，上北京串聯去！&rdo;
&ldo;我可不是逃避鬥爭，&rdo;趙大明自信地說，&ldo;我是遵照毛主席的教導辦事，凡事問個為什麼。為什麼一定要到北京去呢？不去就不能聽到毛主席的聲音嗎？大家都一齊擁到北京去，鐵路負擔得起？我不需要去湊那個熱鬧，給國家造成困難。&rdo;
&ldo;你的思想比雷鋒還好。&rdo;彭湘湘說著，無精打采地坐在沙發上。
&ldo;你今天怎麼老是這樣？&rdo;趙大明感到詫異，略微有點生氣，不過很快就煙消雲散了，主動求和地走過去跟湘湘坐在一起，一本正經地說，&ldo;盡講些怪話，任性的公主！可你要注意呀，你是首長的女兒……&rdo;
&ldo;首長的女兒怎麼樣？&rdo;湘湘煩躁地把肩膀一扭，擺過頭來說，&ldo;別提了！連首長自己還保不住呢！&rdo;
&ldo;司令員？……怎麼回事？&rdo;
&ldo;不該你知道的就不要問。&rdo;湘湘站起來走開去。
&ldo;不，&rdo;趙大明跟上來說，&ldo;對我……應該不存在什麼秘密。&rdo;
&ldo;你怎麼啦？你是我的什麼人？我幹嗎都得告訴你？&rdo;
趙大明尷尬地笑一笑，不知說什麼好，臉刷地紅了。
&ldo;打聽這，打聽那，像個特務。&rdo;湘湘故意嘟囔著，&ldo;想探點訊息回去告訴你們文工團造反派，好把我爸爸當成反革命揪出來，你們立功？&rdo;
趙大明目瞪口呆。
&ldo;到那時候我就是反革命的女兒，你這個革命左派再也不會站到我的鋼琴跟前來了。&rdo;此話雖然不是現實，她卻幾乎是含著眼淚說的。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趙大明發痴地站著，苦苦地猜測。彭湘湘用異樣的眼光望著他，像是要看透他那顆心。漸漸地，那雙躲在鏡片後面的眼睛，蒙上了一層憂鬱的霧。
&ldo;不！&rdo;趙大明好像忽然明白過來了，激憤地說道，&ldo;你是故意這樣說的，試探我，是嗎？不過湘湘，我跟你接觸，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