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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他記起高二因為爺爺生病,家裡鬧得天翻地覆的那段時間,他頹廢地躲在秘密基地,瘦小的女生無?意間撞入,含羞帶怯地說「高中就這麼?兩三年?,很寶貴的」。
得虧他聽了她的話,回去上課了,否則純粹美好的高中,當時只道是尋常的他不知道還要浪費多少天。
瑟瑟涼風送來他猝然消沉的話音,鞏桐沉默了半晌,惶惶不安地問:「你在國外過得不好嗎?」
兩人經過一片樹木參天,少見光亮的暗區,江奕白降為冷漠的神?情快要同墨黑無?異。
他不由摸向左手小拇指上的舊疤,小幅度活動了一下左側腳踝。
「但最近我回憶了不少,發現我倆過去的接觸還挺多。」前方?又有明亮的路燈照耀,他雙瞳直視,換了輕鬆口?吻。
鞏桐一怔,那些她曾萬分珍視,細緻藏匿在一架架紙飛機裡面的過往,也?在他猶如奔流江河般壯闊綺麗的成長中,留下過一筆嗎?
「至少同我和其他異性的接觸比起來,算多的。」江奕白細緻回顧,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語。
鞏桐沒聽清這句話,放空的腦子良久徘徊在他的前一句。
走神?之際,她習以為常地耷拉眉目,腳步不知不覺慢了半拍,無?意間晃見他又站定?右腳,輕輕活動了兩下左腳踝關節。
近乎是下意識的,鞏桐聯想到之前在醫院,窺見的他這條腿上盤旋的猙獰疤痕。
她驚疑抬起眼,嘗試性地問:「你的腳受過很嚴重的傷嗎?」
江奕白唇畔似有若無?的淡笑?被忽來的一陣強風吹涼,遲鈍幾秒,極輕地「嗯」了聲。
鞏桐擔憂地垂首去看:「現在還會復發?」
「還好,」江奕白雙腿照常行走,無?所謂地回,「只要不做劇烈運動。」
鞏桐回想剛才?的一路快跑,他自知腳上有舊傷,仍然執意帶她跑起來,難怪會偷偷活動腳踝,一定?是受了影響。
「我不知道你的腳傷會復發。」鞏桐歉意地嘀咕,否則她絕對不會放任他胡來。
江奕白瞧著她停在跟前,上半身被自己寬鬆西服包裹得嚴絲合縫,紅撲撲的臉蛋更顯嬌小,姣好柔嫩的面板似乎很軟。
很好捏。
他把不由自已捻動的指尖藏去後邊,忽而?說:「還記得我那個所謂的二叔嗎?」
話題跳轉得毫無?先兆,鞏桐反應了須臾:「嗯,他怎麼?了?」
恍惚間,上回在工地同工人們八卦他和二叔的恩恩怨怨,被他當場抓包的尷尬又湧出了水面,炙烤她弱不禁風的耳根。
「覺得我是那種人嗎?」江奕白認真地問。
鞏桐明白他指的是工人們非議的大義滅親,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想方?設法?迫害至親的狠辣小人。
她果斷搖頭:「不覺得。」
附近的燈盞柔和不刺眼,江奕白一眨不眨地描摹她純粹自然,不含絲毫遮掩痕跡的神?情。
彷彿仍是不諳世事,從來沒有被詭譎社會浸染雕琢過的單純少女。
和高中確實沒多大差別。
「但那些工人說的都是真的,我回國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所謂的叔叔踢下了臺,他跪在我面前,哭著嚷著求我放他一馬,我都沒有半點心軟。」江奕白平靜地敘述。
第一次透過別人的口?,得知這種牽扯家族爭鬥和商場殺伐的殘酷傳聞,社交簡單的鞏桐難免心驚,但第二次聽他親口?道來,她反而?淡定?了。
「你執意那麼?做,肯定?有你的理由。」她篤定?地說。
來去無?蹤的夜風又至,頭頂雲起雲湧,一彎淺月穿出了層層雲海。
江奕白瞅見皎潔清暉落上了她的眉梢,照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