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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活得像個國王,所以我努力踢球。——克里斯蒂亞諾·羅納爾多 被發現了,少年龍嶠握緊了拳頭。 緊張惶恐之餘,他心底還閃過一絲隱秘的甜意,大約就像走在路上被陌生人說“看你就像個撾足球的”。 他忐忑不安地站在那裡,等待接下來會發生的——呵斥、警告、勸誡之類,就像他從前在想象預言過的那樣。 然而,什麼都沒有發生。 李教授含笑的視線在他臉上晃了晃,就這麼安靜地收了回去。看他呆立不動,又朝他側了側臉示意跟上。 這種安靜堪比暴風雨前晦明難辨的天空,讓少年的心更加惶恐。 他追上去,鼓足勇氣問了一句:“你……你不反對?” “所以你們的確是在處朋友了。”李教授噢了一聲,輕描淡寫道,“年輕時積攢感情經驗是有利於成長的,我為什麼要反對?” 龍嶠一顆心落回胸膛,暈乎乎的笑意上了臉,夜色都遮不住。他和李教授在省大賓館前那條路分開,他沒有回房間,而是被滿心興奮支配繞著省大校園跑了一圈又一圈。 一邊跑,一邊從頭把那番對話捋了又捋,這才後知後覺地理解李教授真正的意思。 他的存在,僅僅是一段感情經驗,僅僅用於讓方蔚然補上人際交往一課。 上完課,課本的一頁終究會被翻過去;積攢了這段感情經驗,未來還會有更多更好的感情機會。 就像前進路上的墊腳石,就像正式比賽前的對抗訓練和熱身。 所以有什麼好反對的? 從那個暑假第一回見面開始,李教授待他一直都很和氣,也的確沒有看不起他。畢竟從人類學的視角看,不同文化之間沒有優劣之分,不同人也有不同的派場。 他的派場就是這個。李教授以及李教授背後可能站著的方家父母,他們寬容地允許了他的存在,甚至不擔心墊腳石會變成絆腳石。 就像龍嶠從不擔心過於弱小的對手。 這種居高臨下的寬容比耳光更加響亮,比之前想象過的一切反對都更加讓他無地自容。 深夜的省大校園,一個少年蹲在路邊劇烈嘔吐,冷汗與眼淚糊了滿臉。 後來他一身狼狽地衝進省城火車站的售票大廳,想買一張開往某市的車票。 那時候高鐵還未開通,最早一班快車在凌晨三點發出,硬座的票價是250元——直到十年後,龍嶠都不曾忘記這個數字。 他掏出學生證和身上僅有的一百五十塊錢塞進售票口,幾乎是立刻被打了回來。 “現在不是寒暑假,不賣學生票。” 說來可笑,當年的龍嶠單知道學生證買票有半價優惠,卻不知道學生票有時間段的限制,因為他從沒用過——需要坐火車前往的地方都太遠,不是他這個山裡娃能去的。 他訥訥地接住票證,不死心地求情:“我暑假不買票,寒假也不買,就買這一回行不行?” 就這一回。 他比任何時候都衝動,想要立刻去到方蔚然身邊,看一看那皎潔如月的面孔,也讓那雙清澈的眼睛看看自己。 別人不把他看在眼裡沒關係,方蔚然的眼裡是有他的,一定有! 就這一回…… “不賣不賣!”售票口裡的拒絕聲清晰響亮,像是另一記耳光甩在他臉上,“買票你就再補一百塊,一百塊都沒有?讓開下一位!” 身後的人也在催促,龍嶠挪了兩步讓到一旁,手中仍死死攥著他的學生證和一百五十塊錢。 其中有五十塊是知道他要來省城打比賽時,樹生阿公硬塞給他的。 老人一邊教他把錢單獨放在內兜,一邊叮囑:“省城我去過哩,那麼老大又那麼老遠。萬一你跟老師同學走散了,或者出個啥子事,就拿這錢坐車回來。” 另外的一百塊,是比賽打贏了,楊教練特別獎勵他的。 黔省青少隊的比賽獎勵向來偏重精神,這次也只有一座屬於全隊的獎盃。楊教練自掏腰包給全隊發紅包,他的表現最出色,比隊友多一倍:“拿去把你鞋子換了,下次比賽還能多進兩球!” 這時有人靠近,說:“這麼大塊頭,真的是學生?學生證我看看。” 龍嶠沒動,那人自顧自從他手上抽走證件,拿在手裡正著反著看了一會兒,在他動手奪回之前還給了他。 “嚯,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