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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在這個下著大雨的早晨,賀祺擠在人行道的邊緣,提著麵包店裡買的火腿三明治,在人流中儘量小心地舉著傘,無比謹慎地選擇每一步的落點——
但還是在進學校之前就濕了褲腳。
賀祺的心情很快因此低落下來,卻也習以為常;仍在後面的路上繼續努力著,試圖保全皮鞋裡的襪子。
賀祺輕墊著腳,儘量放大步幅,讓每一步都踩在稍稍高起的地面。
然而,在賀祺不知第幾次抬起腳的時候,他的後膝蓋窩猛地被踹了一腳。
賀祺瞬時失了平衡,於事無補地伸開胳膊,卻還是「嘩」一下,整個人跌進了斜前方的一片汙水裡。
裝三明治的塑膠袋脫了手,地上渾濁的雨水一視同仁地漫了過去,把三明治的一個角浸得汙髒軟爛。
那點汙水就像是猖獗的癌細胞,在鬆軟多孔的麵包裡暢通無阻,飛速擴大著壞死的區域。
賀祺抬起頭,兩個搞惡作劇的人正巧在回頭看。黃靖和黃裕帶著促狹的笑,毫不顧忌地打量一番賀祺的狼狽,轉頭繼續走了。
五分鐘後,賀祺在全班的注視中出現在了教室門口。校服襯衫被雨水浸透了大半邊,又灰又黃地貼在他身上。
賀祺背著黑色的雙肩包,一手拿著戳出傘骨的雨傘,一手拎著在滴汙水的塑膠袋,狠狠盯著黃靖和黃裕,徑直朝他們走過去。
黃靖好整以暇地斜靠在椅子背上,看著賀祺,臉上輕飄飄地笑著。
下一秒,賀祺掄起手裡的塑膠袋,毫不客氣地朝黃靖臉上甩了過去。袋子裡的汙水,連帶著已經泡到看不清形狀的三明治糊,全部落在了黃靖臉上身上。
黃靖騰一下站起來:「丟你老母啊賀祺!你是唔是想死啊!」黏糊糊的汙物順著黃靖的脖子滾到了校服領口。
「咩啊?」賀祺一步未退,直直盯著黃靖的眼睛:「你想打我咩?」
克利思廷國際學校有明確的校規,在學校裡動手打人的,無論是不是第一次,都立刻被停學勸退。
黃靖明顯猶豫了一下:「是你先打人嘅!全班都望住嘎!」
「乜嘢?」賀祺皺著眉,佯作不解:「講乜嘢喔?明明是今日落雨,我同你不小心,一齊跣咗一跤。我條褲上仲有你一腳鞋印嘎,唔是咩?」
如果是賀祺打人,那賀祺渾身的雨水,還有他褲子上還沒幹的鞋印怎麼解釋?
黃靖本人,以及正幫黃靖擦衣服的黃裕都愣住了。一時間,教室裡安靜得只能聽到雨聲。
「邊個(誰)見到我打人啊?」
賀祺朝後轉身,冷冽的目光掃過全班的人。賀祺提高聲音,一字一句地又問一遍:
「邊個見到我打人?」
將近十秒,全班沒有一個人出聲。
直到預備鈴聲響了,蔣洛盟站了起來,走去拉住了賀祺的胳膊,把他拽到座位上坐下了。
蔣洛盟暗中扯走了賀祺手裡的塑膠袋,團成了一團收進自己的桌洞裡;然後戳了戳賀祺的背,給他遞了幾張紙巾。
上午的課平靜地上完了。到了午餐休息時間,學生們陸陸續續出了教室,去餐廳吃飯;只有賀祺坐在座位上不動。
學校餐廳和小商店都不支援付現金,只能刷校卡。賀祺平常都是自己帶麵包當午餐的,從不在學校消費,校卡上面一分錢都沒有。
蔣洛盟這天走得很晚,樓道里幾乎都空了,他才開始慢條斯理地收拾桌面,從座位上站起來。
「賀祺,」蔣洛盟邊收拾書邊若無其事地說:「餐廳這周新開了小火鍋,有冬陰功鍋底,你陪我去試試吧?」
「我不想吃。」賀祺這樣說,並不朝蔣洛盟回頭
蔣洛盟走到賀祺面前,一手撐著賀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