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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
不等她說完,我就掛了電話。將手機收回口袋,我直直往外走,沒有要向摩川道別的意思。
一隻腳才踏出門檻,就聽到身後響起低低的兩個音節,陌生又熟悉。
我一下收住腳步,不敢置信地回頭:「你剛說什麼?」
摩川將手裡的紙慢慢揉成一團,聞言坦然地看向我,臉上完全沒有被抓包的心虛。
「我在說,走好。」他眼也不眨地道。
我心中越發波濤翻湧。
放屁,你剛剛明明在用層祿話罵我「輕浮」!
第6章 他怎麼就知道我輕浮了?
我要是輕浮,這世上怕是沒正經人了。
我轉身正要找摩川說理,門外忽然傳來傷心的嗚咽聲,不一會兒,一名面板黝黑的老婦被一對年輕男女攙扶著虛弱地走進殿裡。
摩川立馬站了起來,繞過矮几朝他們迎去。
「頻伽!頻伽!!」那老婦原還腳步虛浮,見了摩川不知哪兒來的力氣,竟掙脫左右攙扶,顫顫巍巍撲住他的下擺,跪到他面前。
老婦口音很重,嘴裡一直唸叨著說自己不行了,死之前,想讓山君替她找回離家的女兒。
「慢慢說。」摩川托住她的胳膊,將她從地上穩穩拉了起來,溫和地與方才判若兩人。
我看了會兒,也插不上話,走到外頭解開二錢的繩子,牽著狗走了。
郭姝一回來,算是人齊了。飯桌上,身為北方人的她主動提議喝點酒慶祝慶祝。嚴初文酒量不怎樣,本來不願,但拗不過她,最終還是去櫃子拿了壇山南本地產的高粱酒。
「就喝一點哈,這酒後勁大,別喝多了。」
喝前嚴初文特意叮囑了,但桌上沒人將他的話聽進去,最後還是將一整壇酒都喝完了。
一斤的酒,郭姝喝了一半,我喝了四兩,嚴初文就喝了一兩,最後趴下的時候桌上還灑了半兩。
酒是好酒,也確實挺烈,將嚴初文送回屋裡後,我就覺得酒意上頭,渾身都熱了起來。
回到自己屋,點了根煙,我站在窗戶邊邊抽邊醒酒。
好靜啊,靜得連呼吸聲都顯得多餘,習慣了車水馬,這麼靜的夜晚還真有些不習慣。
我這屋的後窗朝北,沒有遮擋,正好能看到高處的神廟。
月色下,金頂不再閃耀,白牆也已黯淡,透過肉眼只能看到遠處模模糊糊的一個輪廓。
輕浮。
進大學頭兩年,我確實是有那麼丁點……輕浮,換物件比較勤。第一個三個月,第二個兩個月,第三個最久,撐了快半年,但兩年三個難道很過分嗎?半年那個甚至是網戀!
而且從第三年開始我就專心學業,之後都沒再接受過任何人的告白了。我要是輕浮,別說一年換一個,週週我都能換不重樣的。
「輕浮個屁。」我咬牙切齒地罵道。
七年前,他回層祿的時候正是大三升大四的暑假,我原以為他最起碼能唸完大學的,想不到說走就走了。他走後我們再沒見過,他怎麼就知道我輕浮了?
不行,今晚不問個清楚,我睡不著。
我本就不是個擅長忍耐的人,酒精更助長了這部分情緒,讓我想到什麼就要立即去做,簡直一刻都等不了。
將煙掐在窗臺上,我抓起外套就往樓下走,路過二錢的狗窩時,它抬頭好奇地看了我一眼。我穿上羽絨服,食指豎在唇前沖它「噓」了聲,它不知是不是懂了,又趴了回去。
夜晚的棚葛靜,也冷。我身上那點酒熱,走兩步就消散在了冰冷的夜風裡。
縮著脖子走到廟門前,我先看了下四周,見沒人,這才眯著眼往門縫裡瞧。黑黢黢的,什麼也瞧不見。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