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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會回到自己的公寓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半了。
開啟門的那一刻,他微微愣住了。
客廳的燈是亮著的,而鞋櫃裡自己給沈溪準備的那雙拖鞋不在了。
抬起頭來,可以看見她就坐在模擬器上,不知道玩了多久了。
陳墨白沒有開口說話,而是走向臥室準備淋浴,但是沈溪卻暫停了比賽,轉過頭來朝陳墨白說:&ldo;我們來比賽吧!&rdo;
&ldo;我很累,我需要休息。&rdo;
&ldo;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氣?&rdo;沈溪高聲道。
背對著沈溪的陳墨白停下了腳步,唇角扯起一絲幾乎難以被察覺的無奈。
&ldo;你覺得我在生你的氣嗎?&rdo;
&ldo;是的。&rdo;
&ldo;那你知道為什麼嗎?&rdo;
&ldo;我不知道。所以我來找你,希望你告訴我。你不告訴我的話,我可能真的想不明白。然後你就會一直生我的氣,而我會一直很苦惱。&rdo;沈溪說。
&ldo;沈博士你會在乎我生氣嗎?&rdo;
&ldo;嗯。&rdo;
陳墨白緩緩轉過頭來,側著臉問:&ldo;那為什麼呢?&rdo;
&ldo;因為人和人之間的相處其實很短暫。哪怕就像我和大哥成天在一起……我們一起設計引擎還有做各種計算,我們一起吃飯,就連閒暇的時候他也在我的身邊。現在想來,我仍然覺得相處的時間遠遠不夠多。我不知道我和你能一起聊天一起比賽模擬器多久,所以我不想把我和你之間的時間浪費在這種不愉悅的狀態裡。我想……&rdo;
&ldo;你想什麼?&rdo;陳墨白問。
&ldo;我想和你在一起的每一秒鐘都像在模擬器上一樣專心致志。&rdo;沈溪回答。
陳墨白的唇線緩慢地劃開,他長久地注視著沈溪的眼睛:&ldo;每一秒都要我對你專心致志,小溪……你真的很貪心。&rdo;
沈溪愣了愣,好像覺得自己說錯了什麼,但是又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
&ldo;如果下次再有人說你情商低,那一定是因為他不瞭解你。&rdo;陳墨白緩步走了過來,手指正要在沈溪的額頭上談一下,沈溪已經閉上眼睛皺起眉頭,陳墨白卻將手放了下來,&ldo;我沒有在生你的氣。我只是在生我自己的氣。&rdo;
&ldo;為什麼?&rdo;沈溪睜開眼睛問。
&ldo;因為當你被困在很高很遠的地方時,我發現自己很擔心你。&rdo;
&ldo;哦,謝謝。可是我跟林娜也說過了,我們掉下來的機率……&rdo;
&ldo;我擔心你,與物理,與數學,與機率沒有任何關係。小溪,一個人恐懼不僅僅是因為未知,害怕失去的時候也會這樣。&rdo;陳墨白垂下眼簾看著沈溪。
&ldo;所以……你是因為在乎我嗎?&rdo;
&ldo;對。我很在乎你,但是你卻不知道我很在乎你,所以我生氣了。&rdo;
那一刻,沈溪睜大了眼睛。
原本被堵塞的世界在那一刻驟然豁然開朗。
溫暖而濕潤的風吹了進來,填平了每一處的凹陷。
沈溪的眼睛慢慢紅了起來,然後她低下了頭。
良久,她悶悶地開口說:&ldo;那如果你很在乎我,可不可以跟我回車隊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