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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解,蘇婉貞只輕輕應道:“我問東籬邊關諸事,他總是淡淡應答幾句,什麼天大的戰事,說來也是輕若無事一般。我雖是沒有見識的女流,也知道沙場爭戰,必是極之兇險的,我要能知道多一些,心裡倒還安一些,正是因為什麼也不知道,所以只要一聽人說邊關有戰事,便膽戰心驚,日夕不寧。因此只得向風公子請教了。”
風勁節淡淡一笑:“嫂夫人實在多慮了,那陳國軍隊雖兇悍,但我們定遠關上下一心,又有堅城可依,只要不貪功冒進,要擊退他們並不是太難。盧兄不肯多說,也是覺得,並沒有什麼可以多說的驚險之事。”
真是如此嗎?
蘇婉貞沉默不語,兩年不見,她的夫君清瘦了許多,細心為他縫製的衣裳,披在身上,已顯得寬大了。兩年不見,風刀霜劍,在他的身上,刻下多少痕跡。遠比當年要黑上許多的面板,雙手指掌間,厚厚的繭子,髮絲間比舊日尚多出許多的銀白,眉宇上,很淡,卻始終掩不去的倦意和疲憊。還有那夫君有心掩飾,卻到底還是讓她看見的道道傷痕。
那一點點的觸目驚心,那一點點的心痛不捨。
只是,這兩年的艱難,他不多說,她便也不忍多問。
他總笑著說,邊關既不寒冷,也不寂寞,將士們熱鬧快意,所有人肝膽相照。就算是與敵人交戰,也只是輕描淡寫,好似只隨便派手下打兩下,戰功和勝利就己握在掌中。
他不肯叫她擔心,他不願讓她難過,於是,她便只好裝做信以為真,毫未察覺的樣子,也好叫他放心安心。
只是她自己的心,卻是怎麼也放不下,安不得。心中百轉千回,多少疑慮,多少悲懷,只想知道,在那分別的日子,他到底是怎麼過的,有過多少寂寞,多少悽清,多少無助,多少苦痛。
她想要知道。即使不能幫他,即使無力助他,但至少,當他痛的時候,她也在痛。
風勁節靜靜看著無言沉默的蘇婉貞,忽道:“嫂夫人,這兩年,你一個女子,孤處京師,生兒育子,想來也頗艱難。對東籬,你可曾怨過,恨過?”
蘇婉貞微微一驚,抬眼望他,第一次見面,竟問這樣私隱之事,實在太過無理無狀了。然而,那雙眼晴,那樣安靜而明澈地望過來,叫她心頭也不由一定,既不忍避而不答,也無法用最簡單的官話套話來應對。
她遲疑一下,才輕輕道:“其實,有的時候,也怨過,恨過……”
那樣漫長的歲月,一個人苦苦地熬過白天和黑衣,不是不怨的。
因為腹中的孩子,頭暈,噁心,嘔吐,身邊沒有丈夫的肩膀可以倚靠,沒有丈夫的雙手可以扶持,不是不怨的。
生子時苦苦掙扎的那一天一夜,無數次幻想著丈夫忽然出現在身邊,然後無數次失望,眼睜睜看著死亡就在前方,痛楚將身體和心靈撕做碎片,不是不怨的……
然而……
“夫妻分離,骨肉分散,怎能不怨。只是,這天下,還有那麼多將士,在守國衛土,保衛百姓,誰家無父母,何人無妻兒,又有哪一個,不是拋父母,別妻兒,在遙遠的邊境,一守就是數年呢。難道每一個人的妻子,都要痛哭流涕,苦苦阻攔嗎,難道每一個人的親人,都要橫加指責,不肯諒解嗎?”蘇婉貞淡淡地笑。
不是不想抱著盧東籬痛哭失聲,不是不想抓住丈夫的手,阻止他遠行的腳步。可是,既然該做的事,一定要做,既然該走的路,已經決定,徒勞的痛哭,無益的埋怨,除了讓遠行的夫君更增煩惱,更添牽掛之外,還有什麼用呢?
給他支援,笑著送他上路,讓他安心,書信中,只有關切,而不訴傷懷,讓他可以沒有後顧之憂地面對敵人,讓他可以全心全意地守家衛土,這是她身為妻子,唯一可以做的事。
“但是東籬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