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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小魚懷抱著一身風血,沉默地站在崖邊,聽著那些人間風雪之聲。
少年瞳眸之中風雪不止,但是劍意已去。
張小魚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突然低下頭來,提著鸚鵡洲穿過高崖風雪,向著神河而來。
“你還要試試?”
神河低下頭,看著張小魚有些詫異地問道。
白衣劍修停在了濁劍臺中央,再往前三尺,便是那些風雪噴薄之處,那裡的風聲格外的喧囂。
像是十多年的沉默,只是為了這一刻的喧譁一般。
“陳雲溪前輩說得對。”
張小魚平靜地說道。
“師侄自然不如師伯,只是天下問劍之事,若是因為前輩之劍高絕,便不敢過問,難免失了劍修的顏面。”
白衣劍修抬起頭來,緩緩解下了滿是血色的眼帶,露出了下方極為醜陋的眼眶。
神河眯起眼睛,有些不明白張小魚這一動作是什麼意思。
張小魚什麼都沒有解釋,只是舉起劍來,橫於身前,極為平靜地說道:“師伯,請。”
那樣一個請字都還未落下,那柄鸚鵡洲便已經化作了流光,一劍斬斷了那條飛在風雪裡染血的眼帶,向著神河落了下來。
神河眯起了眼睛,抬起手來,只是卻又下意識地看向了那條眼帶——其上似乎隱隱有著一些道韻流轉。
青天在上,陳雲溪在崖,這個帝王也不得不謹慎起來。
只是下一刻,他才始舉起了手中那柄未出鞘的劍,便驟然露出了一抹驚詫的神色。
白衣劍修誠懇地說著白髮劍修的話語,說著師伯,說著問劍。
然而那一柄鸚鵡洲......
卻根本沒有落向神河!
神河反應過來,手中長劍倒折,斜刺而去。
高崖之上劍鳴鏘然。
畫面好似停滯一般。
鸚鵡洲劍鋒,距離少年的頭顱,只剩下了不到半寸,若不是神河回劍及時,大概那裡的一切風雪,都會極為磅礴地噴湧而出。
神河靜靜的看著身前的白衣劍修,終於明白了那條被解下的眼帶,其實什麼也沒有。
只是用在美醜之間的震撼,來讓他產生疑心而已。
從始至終,張小魚的目的,便只是在少年的頭顱之上。
古樸劍鞘上挑,鸚鵡洲穿過風雪,落下高崖而去。
神河眯起了眼睛。
“他不是你師弟嗎?”
張小魚頗有些遺憾地站在那裡,輕聲說道:“是的,但正是如此,當我看見師伯右臂,這才使我覺得齒冷。”
白衣劍修嘆息了一聲。
“我不想看到千年之後,師弟的屍骨,被人用來籌措著所謂的踏天之事。”
“看一萬年是不現實的,看一刻也應該滿足。”
“世人死後,就應該雙眸緊閉,面覆黃土,從此不染人間風雪。”
高崖之上長久地沉寂著。
然而卻有一聲嘆息幽幽響起。
“你錯了,張小魚。”
張小魚驟然怔在了那裡,好似遲滯一般轉回頭去。
某個捻了一枝桃花的白衣男子,正面容真切地從風雪崖階之上緩緩而來。
那是。
天下三劍之中,最為世人所熟知的,南衣城桃花溪橋大夢千年的。
因果劍,叢刃。
“世人非夢,身可死,心思豈可絕?”
叢刃微微笑著,又看向了神河。
“那一劍,我學會了,師兄。”
......
好像有人要死了一般。
桃花不住地落著。
劍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