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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天石辭出宮後,即去約了司徒華赫艮,一齊來到司馬範驊府中,告以廢除鹽稅。至於段譽被擄一節,巴天石已先行對華範二人說過。
範驊沉吟道:「鎮南世子落入奸人之手,皇上下旨免除鹽稅,想必是意欲邀天之憐,令鎮南世子得以無恙歸來。咱們不能分君父之憂,有何臉面立身朝堂之上?」巴天石道:「正是,二哥有何妙計,可以救得世子?」範驊道:「對手既是延慶太子,皇上萬不願跟他正面為敵。我倒有一條計策,只不過要偏勞大哥了。」華司徒忙道:「哪有什麼偏勞的?二弟快說。」範驊道:「皇上言道,那延慶太子的武功尚勝皇上半籌。咱們硬碰硬的去救人,自然不能。大哥,你二十年前的舊營生,不妨再幹他一次。」華司徒紫膛色的臉上微微一紅,笑道:「二弟又來取笑了。」
這華司徒華赫艮本名阿根,出身貧賤,現今大理國位列三公,未發跡時,乾的卻是盜墓掘墳的勾當,最擅長的本領是偷盜王公巨賈的墳墓。這些富貴人物死後,必有珍異寶物殉葬,華阿根從極遠處挖掘地道,通入墳墓,然後盜取寶物。花的工程雖巨,卻由此而從未為人發覺。有一次他掘入一墳,在棺木中得到了一本殉葬的武功秘訣,依法修習,練成了一身卓絕的外門功夫,便捨棄了這下賤營生,輔佐保定帝,累立奇功,終於升到司徒之職。他居官後嫌舊時的名字太俗,改名赫艮,除了範驊和巴天石這兩個生死之交,極少有人知道他的出身。
範驊道:「小弟何敢取笑大哥?我是想咱們混進萬劫谷中,挖掘一條地道,通入鎮南世子的石室,然後神不知、鬼不覺地救他出來。」
華赫艮一拍大腿,叫道:「妙極,妙極!」他於盜墓一事,實有天生嗜好,二十年來雖再不幹此營生,偶爾想起,仍禁不住手癢,只盼有機會重作馮婦,但身居高官,富貴已極,再去盜墳掘墓,成何體統?這時聽範驊一提,不禁大喜。
範驊笑道:「大哥且慢歡喜,這中間著實有些難處。四大惡人都在萬劫谷中,鍾萬仇夫婦和修羅刀也均是厲害人物,要避過他們耳目委實不易。再說,那延慶太子坐鎮石屋之前,地道在他身底透過,如何方能令他不會察覺?」
華赫艮沉吟半晌,說道:「地道當從石屋之後透過去,避開延慶太子的所在。」巴天石道:「鎮南世子時時刻刻都有危險,咱們挖掘地道,只怕工程不小,可來得及麼?地底倘若多有堅石,就更難了。」華赫艮道:「那就咱哥兒三人一起幹,委屈你們兩位,跟我學一學做盜墓的小賊。」巴天石笑道:「既位居大理國三公,大哥以身作則,小弟等自當追隨,義不容辭。」三人拊掌大笑。
華赫艮道:「事不宜遲,說幹便幹。」當下巴天石繪出萬劫谷中的圖形,華赫艮擬訂地道的入口路線。至於如何避人耳目,如何運出地道中所挖的泥土等等,原是他的無雙絕技。華赫艮又去傳了一批昔日熟手的下屬前來相助。
這一日一晚之間,段譽每覺炎熱煩躁,便展開「凌波微步」身法,在斗室中快步行走,只須走得一兩個圈子,內功增進,心頭便感清涼。木婉清卻身發高熱,神智迷糊,大半時刻都是昏昏沉沉地倚壁而睡。
次日午間,段譽又在室中疾行,忽聽得石屋外一個蒼老的聲音說道:「縱橫十九道,迷煞多少人。居士可有清興,與老僧手談一局麼?」段譽心下奇怪,當即放緩腳步,又走出十幾步,這才停住,湊眼到送飯進來的洞孔向外張望。
只見一個滿臉皺紋、眉毛焦黃的老僧,左手拿著一個飯碗大小的鐵木魚,右手舉起一根黑黝黝的木魚槌,在鐵木魚上錚錚錚地敲擊數下,聽所發聲音,這根木魚槌也是鋼鐵所制。他口宣佛號:「阿彌陀佛,阿彌陀佛!」俯身將木魚槌往石屋前的一塊大青石上劃去,嗤嗤聲響,石屑紛飛,登時刻了一條直線。段譽暗暗奇怪,這老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