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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譽心裡一連串地只叫:「苦也!苦也!」心道:「這位姓符的聖使姊姊尊稱我一聲『段相公』,只不過見我是讀書人,客氣三分,你們歪七纏八,又想到哪裡去啦?你們就把我關到鬍子白了,那位聖使姊姊也決不會再想到我這個老白臉。」
正煩惱間,只聽錢光勝道:「咱二人豈不是也要……」突然「江昂、江昂、江昂」三響,那「莽牯朱蛤」又吼了起來。錢光勝立即住口。隔了好一會,等莽牯朱蛤不再吼叫,他才又說道:「莽牯朱蛤一叫,我總是心驚肉跳,瘟神爺不知這次又要收多少條人命。」鬱游標道:「大家說莽牯朱蛤是瘟神爺的坐騎,那也不過說說罷了。文殊菩薩騎獅子,普賢菩薩騎白象,太上老君騎青牛,這莽牯朱蛤是萬毒之王,神通廣大,毒性厲害,故老相傳,就說他是瘟神菩薩的坐騎,其實也未必是真。」
錢光勝道:「鬱師兄,你說這莽牯朱蛤到底是什麼樣兒。」鬱游標笑道:「你想不想瞧瞧?」錢光勝笑道:「還是你瞧過之後跟我說吧。」鬱游標道:「我一見到莽牯朱蛤,毒氣立時沖瞎了眼睛,跟著毒質入腦,只怕也沒性命來跟你說這萬毒之王的模樣兒了。還是咱哥兒倆一起去瞧瞧吧。」說著只聽得腳步聲響,又是拔下門閂的聲音。
錢光勝忙道:「別……別開這玩笑。」話聲發顫,搶過去上回門閂,鬱游標笑道:「哈哈,我難道真有這膽子去瞧?瞧你嚇成了這副德性。」錢光勝道:「這種玩笑還是別開的為妙,莫要當真惹出什麼事來。太太平平的,這就睡吧!」
鬱游標轉過話題,說道:「你猜幹光豪跟葛光佩這對狗男女,是不是逃得掉?」錢光勝道:「隔了這麼久還是不見影蹤,只怕當真給他們逃掉了。」鬱游標道:「幹光豪有多大本事,我可知道得一清二楚,這人貪懶好色,練劍又不用心,就只甜嘴蜜舌地騙女人倒有幾下散手。大夥兒東南西北都找遍了,連靈鷲宮的聖使也親自出馬,居然仍給他們溜了,老子就是不信。」錢光勝道:「你不信可也得信啊。」
鬱游標道:「我猜這對狗男女定是逃入深山,撞上了莽牯朱蛤。」錢光勝「啊」的一聲,大有驚懼之意。鬱游標道:「這二人定是盡揀荒僻的地方逃去,一見到莽牯朱蛤,毒氣入腦,全身化為一灘膿血,自然影蹤全無。」錢光勝道:「這倒也有幾分道理。」鬱游標道:「哼,哼!若不是遇上了莽牯朱蛤,那就豈有此理。」錢光勝道:「說不定他二人耐不住啦,就在荒山野嶺裡這個那個起來,昏天黑地之際,兩人來一招『鯉魚翻身』,啊喲,乖乖不得了,掉入了萬丈深谷。」兩人都吃吃吃地淫笑起來。
段譽尋思:「木姑娘在那小飯鋪中射死了幹葛二人,無量劍的人不會查不到啊。嗯,是了,定是那飯鋪老闆怕惹禍,快手快腳地將兩具屍身埋了。無量劍的人去查問,市集上的人見到他們手執兵器,凶神惡煞的模樣,誰也不敢說出來。」
只聽錢光勝道:「無量劍東西宗逃走了一男一女兩個弟子,也不是什麼大事。皇帝不急太監急,靈鷲宮的聖使又幹嗎這等著緊,非將這二人抓回來不可?」
鬱游標道:「這你就得動動腦筋,想上一想了。」錢光勝沉默半晌,道:「你知道我的腦筋向來不靈,動來動去,動不出什麼名堂來。」鬱游標道:「我先問你:靈鷲宮要佔咱們的無量宮,那為了什麼?」錢光勝道:「聽唐師哥說,多半是為了後山的無量玉壁。符聖使一到,三番四次的,就是查問無量玉壁上的仙影啦、劍法啦這些東西。對啦!咱們都遵照符聖使的吩咐,立下了毒誓,玉壁仙影的事,以後誰也不敢洩露。可是幹光豪與葛光佩呢,他們可沒立這個誓,既然叛離了本派,那還有不說出去的?」一拍大腿,叫道:「對,對!靈鷲宮是要殺了這兩個傢伙滅口。」
鬱游標低聲喝道:「別這麼嚷嚷的,隔壁屋裡有人,你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