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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安垂下眼:「告假一日行,告假千日可行?」
司琴愣了愣。
定安笑了一下,似是安撫她:「司琴姐姐不用擔心,皇姐她頂多說我幾句,在這種地方,她不敢做什麼的。」
清嘉素日任意妄為可以不在乎這些,靜妃卻不一樣,清嘉才犯了事,總不會在這當頭故技重施。
司琴還想說什麼,定安輕輕握了下她的手。小殿下年歲不大,卻向來是個有主意的,司琴自知說服不了她,只好作罷。
肩輿一直到近前才停下。清嘉穿著件並蒂蓮刺繡紋桃紅小褂,看上去與往日沒有多大不同。她睥睨定安一眼,皮笑肉不笑,「妹妹今天來得好晚,你平素不都是第一個到院裡去的嗎?連夫子都曾因此誇過你,怎麼現在不了?可見是平步青雲,不稀罕再做這樣的戲了吧。」
她牙尖嘴利,一字一句都為著使定安不痛快。定安不欲同她爭鋒,只斂目:「今天起晚了些。」
清嘉像是聽了什麼好玩的話,笑起來,笑得花枝亂顫:「你自來不用上坤寧宮請安,本就比我們能多歇半個時辰,如今說這話,可
不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清嘉早上起不來,有靜妃代為周轉,也是一早就免了禮,可去可不去的。她現在這麼說,無非是雞蛋裡面挑骨頭,樣樣不讓定安順心。
定安一早聽慣了這些冷言冷語,索性一言不發,好過多說多錯。清嘉越發來了氣,冷哼一聲,撇過頭:「妹妹還是記著些吧,我們整日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你若顧得上給我穿小鞋,我又如何會不知。」說來說去還是為著昨天宴上那事。
太后借刀殺人,旁人卻不這麼想。定安不欲多爭,垂著眸任她評說,尚不分辯一二。清嘉是小孩子氣性,覺得定安往日吃了她苦頭,才剛好些,就迫不及待地反咬她一口,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臉,自然是生氣。
清嘉這一頓冷嘲熱諷,說完稍解了氣,先走了。司琴被靜竹暗地裡敲打過,不敢再說那些沒分寸的話,學著定安剛才的樣子握了握她的手。定安見狀回頭,朝著司琴笑笑,讓她不必在意。
她是這一樣好,無論清嘉說得多難聽,總是不往心裡去,也不擔憂著抑鬱成疾之類事。也難怪先生誇她「耐性好」,都是領受出來的。
定安遲遲幾日沒再見謝司白的面,謝司白也不閒著,將將往潁州去了一趟。中山王一案塵埃落定,餘下的瑣碎全由著他們經手。善後處理妥當,他才返回京中。
謝司白奔波一路,謝贊卻懶在軒裡品經論道。謝司白入宮見他,他正下著棋,饒有興致左右手互博。看到謝司白,他氣定神閒道:「我是操勞過了頭,也該撿回本行,好好休養生息,這些事自然要交給你們這些後生去擔憂。」
謝司白知他是玩笑話,輕笑著搖搖頭。
「潁州都處置妥當了?」謝贊這才提起正事。
「應無遺漏。」謝司白做事是要比旁人細心百倍,答他話仍是這般的謹慎,斷斷不會說錯一個字。
「說來那中山王也是我故交。」謝贊不知想起什麼,眼神悠遠,「當年我見他,他尚也風華正茂,新領了封地,意氣風發的,離京時大擺了筵席,說著日後要做東道主請去潁州吃桂花魚,誰能想到如今境況。」
貪墨就算了,他是當今聖上胞弟,縱是罰也不過小打小鬧。可偏偏是賣官,還暗裡與氐族有了往來,這兩項是皇上最容不下的。
謝司白不以為意:「身在那個位置,風口浪尖,不知收斂,也怪不了誰。」
謝贊回過神來,看向他:「這一去應當見了不少事吧。」
他這話是觸人隱傷。
謝司白微微斂眸,聲音淡漠,眸中不見任何情緒:「縱是見著了什麼,也不會比我過去見得更多。先生何須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