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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向來如此。
“他去過緬甸,”克拉麗莎提醒她。
啊!這一下她不禁回想起查爾斯·達爾文(95)了,他曾談論過她寫的關於緬甸蘭花的小冊子。
(這一點,克拉麗莎必須告訴布魯頓夫人。)
如今,人們肯定忘掉這本書了,就是她描述緬甸蘭花的著作,可在一八七〇年以前,曾經出過三版哪!——老姑媽告訴彼得。此刻她記得他了,還回憶道,他在布林頓待過(彼得卻想起:當時,有一天晚上,他和這位姑媽在客廳裡;克拉麗莎叫他去划船,他拔腳就跑,對那姑媽毫不理睬)。
當下,克拉麗莎去和布魯頓夫人酬酢了:“理查德非常欣賞午餐會。”
“理查德真是個絕妙的助手,”布魯頓夫人道,“他幫我寫信呢。你好嗎?”
“嗬,棒得很!”克拉麗莎答道。(布魯頓夫人討厭政治家的妻子患病。)
“喏,彼得·沃爾什也來啦!”布魯頓夫人道,(她與克拉麗莎終始沒什麼可談的,儘管很喜歡她。克拉麗莎有許多美好的品質,但是同自己沒有任何共通之處。假如理查德娶了一個不那麼魅人的妻子,興許更好,因為比較平凡的女人會對他的工作更有幫助。而現在,他已失去了當內閣大臣的機會。)“那不是彼得·沃爾什嗎!”她嚷道,隨即同那令人愜意的浪子握手;他很有才華,照理會成名的,可惜沒有(老是同女人有糾葛嘛);唷,老小姐帕裡也在場呢。奇妙的老太太!
布魯頓夫人站到帕裡小姐的椅子邊;老小姐像個堅毅的幽靈,穿著黑色禮服,邀請彼得·沃爾什去吃午餐;她很慈祥,可沒有一句閒談,絲毫不記得印度的風物。誠然,她在那裡待過,同三位總督有過交情,認為印度某些老百姓好得很;但是多麼悲慘——印度的境況!首相剛才和她談過(老小姐帕裡,裹著圍巾,縮成一團,她才不理會首相講些什麼哩);布魯頓夫人則想聽取彼得·沃爾什的高見,因為他剛從核心的圈子裡來;她要設法請賽普遜爵士與他會晤呢;這些社交活動使她睡不著覺;作為一名武官的女兒,委實愚蠢,簡直不堪。如今她老了,不中用了。然而,她有邸宅,僕役成群,還有好朋友米莉·布勒希——記得她嗎?——所有這些都等著聽她使喚——只要力所能及。布魯頓夫人從不提起英格蘭,然而這個養育眾生的島嶼,親愛的、親愛的土地,卻滲透在她的血肉中(雖然沒讀過莎士比亞)(96);如果說有一個女人能戴鋼盔,射利箭,以不屈不撓、大公無私的精神統治蠻族,最後安息在教堂一角,上面覆蓋著沒有尖端的盾牌,或在原始的遙遠的山坡邊,安臥在綠茵叢生的墳墓裡,那準是米利森特·布魯頓。儘管她是個女性,而且智力上有某種缺陷(她不會寫信給《泰晤士報》),卻總是念念不忘大英帝國,並且由於受到武裝女神之感應,顯得身材挺拔,舉止粗獷,因而人們不能想象她死後會脫離故土,她也不會離開帝國管轄的遠方疆土,雖然從精神上來說,米字旗已不在那裡飄揚了。總之,即便她死了,要她不做英國人——不,不,辦不到!
這當兒,羅塞特太太(即以前的薩利·賽頓)在思忖:那是布魯頓夫人嗎?那頭髮變得灰白的紳士敢情是彼得·沃爾什吧(過去跟他很熟呢)。這位肯定是老小姐帕裡——就是老姑媽;想當年,自己在布林頓作客時,老姑媽常對她惱火吶。她怎麼也忘不了:自己赤裸裸地在過道里奔跑,帕裡小姐叫人喊她去,訓了一頓!嗬,克拉麗莎!啊,克拉麗莎!薩利緊緊抱住了她。
克拉麗莎在她們身邊停下來。
“可我不能待在這兒,”她說,“一會兒再來,等著吧,”她邊說邊瞅著彼得和薩利;言外之意是,他們必須等到所有的客人都離去之後。
“待會兒我再來,”她邊說邊瞅著兩個老朋友,薩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