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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絲線紮好(因為沒有大信封)。
她說,即便他們把他帶走,她將跟他一起去;又說,他們不能硬把他倆拆分。
她把一張張紙疊齊,折起來,扎停當,幾乎不用瞅一眼;她挨近他坐著,就在身旁;他覺得,她彷彿鮮花苞放。她是一株花朵盛開的樹,從枝椏間露出立法者的面容;她已到達聖殿,無所畏懼,不怕霍姆斯,也不怕佈雷德肖;一個奇蹟、一次勝利,最後的、最偉大的勝利。他看見她蹣蹣跚跚登上可怕的陡梯,背上馱著霍姆斯與佈雷德肖,這兩個傢伙的體重常在十一英石(83)六磅之上吶!他們把老婆推上法庭,每年賺一萬鎊,卻侈談什麼平穩;他們的判決是不同的(霍姆斯這樣說,佈雷德肖那樣說),但兩個都是判官;他們混淆幻景與餐具櫃,對什麼都看不清,然而統治著,迫害人。而她,戰勝了他們!
“好啦!”她喊道。圖紙與稿紙都紮好了。任何人都不許碰。她要把它們藏起來。
爾後她說:什麼都不能使他倆分離。她坐在他身邊,叫他鷹或烏鴉,那種惡鳥,老是恣意糟蹋莊稼,就像他,一模一樣。接著又說:任何人都不能使他倆分離。
然後,她站起來,到寢室去整理東西,可是聽見樓下有人聲,以為也許是霍姆斯大夫來了,便奔下去,不讓他上樓。
賽普蒂默斯聽得見她在樓梯上同霍姆斯談話。
“親愛的夫人,我是以朋友的身份來拜訪的,”霍姆斯在說。
“不行。我決不讓你見我的丈夫,”她說。
他想象她好比一隻小母雞,撲開翅膀,擋住去路。但霍姆斯硬是要上去。
“親愛的夫人,請允許我……”霍姆斯道,一下子把她推開(他是條粗壯的漢子)。
霍姆斯在上樓了。霍姆斯將猛地開啟門。霍姆斯將說:“害怕了吧,呃?”霍姆斯將攫住他。不!霍姆斯別想、佈雷德肖別想抓住他。他搖搖晃晃站起身,簡直是踉踉蹌蹌,心裡盤算著,想用菲爾默太太切面包的鋥亮光滑的刀子(柄上刻著“麵包”字樣)。窣,不能糟蹋那把刀。煤氣呢?來不及了。霍姆斯上來啦。興許能找著刀片,可是成天價整理東西的雷西婭把它放好了。唯一的出路是窗子,布盧姆斯伯裡住房特有的大窗;唔,開啟窗子,跳下去——麻煩,叫人厭煩,像鬧劇。他們卻認為是悲劇,他和雷西婭才不這樣想哩(她始終跟他一條心的)。然而,他要等到最後關頭。他不要死。活著多好。陽光多溫暖。不過,人呢?對面樓梯上,一個老人走下來,停住,瞪著他。霍姆斯到門口了。他喝一聲:“給你瞧吧!”一面拼出渾身勁兒,縱身一躍,栽到菲爾默太太屋內空地的圍欄上。
“膽小鬼!”霍姆斯大夫猛地開啟門嚷道。雷西婭奔到視窗,她一看就明白了。霍姆斯大夫同菲爾默太太撞了一下。菲爾默太太揮舞著圍裙,叫雷西婭回到寢室去,遮住眼睛。只聽得樓梯上一陣陣腳步聲,人們在跑上跑下。一會兒,霍姆斯大夫進來了,臉色異常蒼白,渾身戰抖,手裡擎著一隻杯子。他說:你必須勇敢,不要怕,先喝點兒吧(什麼東西?甜滋滋的);你的丈夫摔得不像樣了,可怕得很,不會恢復知覺了;你決不能去看,應當儘量讓你少受痛苦,你還要經受審訊的考驗哩,可憐的女人,年紀輕輕的;誰料得到呢?!他一時衝動嘛,怪不得任何人(霍姆斯對菲爾默太太說)。至於那人究竟為何要幹這見鬼的事,霍姆斯大夫簡直莫名其妙。
雷西婭喝下那甜滋滋的液汁時,恍惚覺得自己開了落地窗,走進一座花園。什麼所在呀?大鐘在敲響:一下、兩下、三下;跟那一片嘈雜聲、竊竊聲相比,鐘聲多明智呵,就像賽普蒂默斯。她昏昏欲睡了。然而鐘聲不斷敲響:四下、五下、六下;菲爾默太太揮舞著圍裙,(他們不會把屍體抬到這兒來吧?)那形象宛如花園內什麼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