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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午時了。夫人昨夜醉的厲害,不如歇一日上路不遲。”
一想到昨晚那個荒唐至極的夢,嶽淡然就不想在維王府多留一刻,忙搖頭道,“不必了。我們已經滯留了這些天,爹孃恐怕早就惦記夫君了,還是早些回去吧。”
話說的斬釘截鐵,蘇公子也並無異議,兩人各自穿衣梳洗,出門同主人家告別。
歐陽維為二人備下隨行的僕婢車輛,送的謝禮也十分闊綽。
“多謝丹青救命之恩。”
蘇公子連連回拜,心卻有點虛,“救命之恩”四個字實在言過其實,瞧維王殿下一臉真誠的模樣,再聯想起昨日荒唐種種,他便不自主地生出愧疚之意。
嶽淡然更是看都不敢看歐陽維,無意間瞧一眼嶽思卿,卻見她面上的笑意像寒冰一樣陰冷僵硬。
“大病初癒,朝中政務大多都擱置了,待我料理了京中事,定親自登門藥王莊,再備厚禮道謝。”
嶽思卿眼中有什麼一閃而過,被她一笑掩飾過了。
蘇丹青輕咳一聲躲閃了歐陽維的目光,“王爺言重,在下萬不敢當。”
嶽思卿眉梢現出一絲嘲諷,若有深意地瞧瞧蘇公子,又望望嶽淡然,“丹青淡然多多保重,相見有日。”
“相見有日”四個字被她說的簡直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了。
嶽淡然與蘇丹青頭也不回地匆匆登車,兩人都帶著醉酒的餘韻,車輪一滾就迷迷糊糊睡死。
一路渾渾噩噩,蘇丹青中途發了一場病,兩人才把一開始莫名其妙的尷尬度過去,彼此多了許多話說。
回藥王莊不出一月,初夏悠然而至。
夏至那日,蘇夫人特別擺了家宴,之後又留蘇丹青和嶽淡然喝茶。
嶽淡然隱隱覺得公婆有話說,心裡忐忑不安,生怕他們又要旁敲側擊地催她。
蘇夫人忍了這些日子,終於忍不住,隱晦地透露想為蘇丹青收二房的決定。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作為無後的始作俑者,嶽淡然本沒有拒絕的立場,她早已下定決心要順其自然,甚至還有些期盼事情最終會這麼解決,可如今期盼的事真的要發生了,她才知道自己也不是全然無動於衷。
蘇丹青眼睜睜地看著嶽淡然毫無異議,逆來順受,心中一擰,出聲辯道,“成親不過三年,淡然也還年輕,爹孃何必急成這樣?”
蘇千順皺著眉頭說不出話,似乎十分糾結;蘇夫人卻昂首挺胸據理力爭,“你爹的身子愈發不好,縱使用千金吊著一條命,也不知……你忍心讓你爹懷憾而終?”
蘇千順的積疾是整個藥王莊都緘口不言的禁忌,如今卻連他的壽將近都拿來說事了,可見蘇夫人的急切。
蘇丹青也知道父親熬不出兩載,現下雖心疼嶽淡然,卻也不敢毫無顧忌地頂撞。
蘇夫人瞧嶽淡然低頭不語的模樣,推己及人生出些憐憫心,頓了頓,輕聲安撫兒媳道,“蘇家的少夫人只有淡然一人,就算為青兒納妾也是為子嗣著想。我已叫人留心合適的姑娘,你們回去準備著,選個彼此都可心的,擇良辰吉日早日下聘。”
一言罷,蘇丹青正想開口,就被嶽淡然抓住胳膊。
對望半晌,彼此都說不出一句話。
待二人出門,蘇千順便軟了心腸,向蘇夫人嘆道,“媳婦身子不好,本就可憐,如今又要她……要不我們再耐心等些時日?”
蘇夫人一口氣憋了幾年,如何還等得下去,“一年等兩年,兩年等三年,老爺身子都這個樣子了,還要等她多久,若她一輩子生不出,我們蘇家還等她一輩子?”
“丹青說媳婦只是體寒不宜受孕,並非生不得。”
“青兒處處向著她,他說的話做不得十成準。”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