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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尋個庇護。城內百姓被大勢所趨,弄得人心不安,又將心思放在了我身上,期望求個平安。而如今我若將心思放在妖族身上,那又能有何所求呢?”
姜靈運神色黯然,“嶽牧大人肩頭擔子太重。”
不曾想範希文面帶微笑,慢悠悠道:“世事複雜,一個紕漏,都可能葬送整個言浮。不過,我相信以後有你們這些後輩主持大事,我和言浮百姓,都只會越來越輕鬆。”
言外之意,我相信你。
天大的責任,在我身上,也在你身上了,我若不在,你便要替我,撐起這片山河。
範希文腳步沉重,轉身走下城樓。
西洲商隊的到來,令言浮城百姓從最初的難以置信,到親眼所見無可懷疑,一傳十,十傳百,大街小巷都在熱議這件事,反而逐漸忽略了那些駭人的妖族軍士,收起了與城池共存亡之類的各種念頭。
尤其是當廉守歲一千騎兵,下馬圍攏到西洲人族的馬車前,面對面感受到後者的和善與熱情,一股莫名的踏實感,在軍中悄無聲息傳播。
當陳忠帶人檢驗了商隊所有貨物後,也就沒有含糊,在夜幕時分開啟了言浮西門,西門內第一條大街名為長庚街,街頭燈燭高照,言浮城從官署到商會,甚至出動了足足三千多人,與這些近千年不曾往來的異洲百姓深入交流。
這是一個屬於言浮城的不眠之夜。
大概是覺察到這份跨洲相會來之不易,戚靈只是遠遠看著,並沒有入城打擾,風中能夠聽到絲絲縷縷的交談聲,蘊藏在輝煌燈火下,許多來自南瞻部洲各地的苦難黎民,也都躲在角落,遠遠瞧著長庚街上,這幅本該屬於太平盛世的安然氣象。
範希文策馬來到東門外,點喚了兩千重甲騎兵。
這位言浮嶽牧環顧四周,見到了不斷東去的妖族隊伍,心中瞭然,於是也沒跟姜靈運再打招呼,帶兵真奔石峁城方向而去。
範希文並非刻意不見妖庭女主。
實在是身不由己,道理也很簡單,妖族軍馬兇悍,言浮軍難以抵擋,若戚靈別有用心,那麼幹脆就拱手讓城,避免生靈塗炭,但若是真心來締盟相助,那麼也根本無需什麼歃血祭天之舉,我相信姜靈運,也會選擇信任妖庭女主,所以此時此刻最需要我的地方,不再是言浮,而是東線“雙石防線”。
石家河鎮。
子夜時分,小鎮守備統帥張剛玉飲了碗煎好的湯藥,躺下半睡半醒,五日前的一次激戰,被天風箭矢射中,箭頭淬毒,經過幾日療傷,卻依然偶爾感到昏昏沉沉。
頂天立地的漢子,終歸也是父精母血肉體凡胎,不知是身體尚未痊癒,還是心裡焦急,張剛玉輾轉反側,始終睡不安穩,便回憶起最近與天風軍作戰的細枝末節。
石家河鎮作為絞肉漩渦,已經陣亡了言浮各級將士四千餘人,天風那邊則死了五千餘。
算是略佔上風。
可自始至終,天風軍都只是一根筋,僅派了囚徒和步軍盾刀手進攻石家河。
憑目前的情報來看,天風大軍的雷法箭隊,怯薛衛隊等精銳壓根沒出現在戰場,對方底牌沒有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張剛玉只能暗自苦惱,因為自己手中能打的牌,已經真的不多了。
子時漏盡,到了丑時,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
石家河鎮外,西邊一處埋屍坑,值哨的一營言浮官兵突然聽見尚未填埋的坑裡,不斷傳出異響。
彷彿浩浩渺渺的曠野上,風聲在嗚咽。
半夜裡在陣亡弟兄的屍體跟前,聽見這種動靜,聲音還越來響,該是什麼心情?幾名守夜人舉起火把,湊到了巨坑邊緣。
可不知為何,火把湊近深坑,火光卻越來越暗,猛然間坑內探出一隻森然露出白骨的手,使勁戳進了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