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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鈺身形微愣側身抬眼而去,見他人已經被送入了房裡。掌櫃的這廂於他二人解釋,道:
“說來這和碩郡王也是個重情義之人,自賢王歿以來他一直如此,想來與賢王的兄弟情義非同一般,常在醉酒後痛哭流涕,唉,想來是極傷心的。”
奚鈺抬眼看著已然關閉的門,這廂裡還能聽得他的胡言亂語與慟哭聲。奚鈺心中嘆息,鼻子泛酸。康靖王如今行大不為之行,她與和碩終究會走上敵對之路,如今她自是不便在與他有何牽扯,如此對他,是無情了些。然,只當、只當盛夕鈺已歿,與他的情意便也,隨之而去吧。
奚鈺終究沒再回頭,她不再是曾經的她,與他自再也已回不到過去。跨出酒樓,天色已經暗下來,夜千痕從後方跟上,將錦帕從側面遞給她,低聲道:
“為何不與他相見?”
當知道失去一個人的時候那種心痛的如刀絞的滋味他很清楚,即,和碩小王那種痛苦他能體會。她如此便離開,是對懷念她的人最殘酷的懲罰。
奚鈺將錦帕遞還於他,低聲道:“相見不如懷念。”
選擇王,那便要與康靖王兵戎相見,介時他們再相見,定是敵我關係,如今少分執念於他們都好。
夜千痕不言,如今他又如何去憐惜別人?和碩郡王再不濟也再世,來日還能有相見之日,而梅生、蘭君幾人卻再也沒有機會。
奚鈺回了客棧心下又是一陣愁緒上湧,這盛都皇朝本是她第二個安居之所,然,如今回來卻要屈膝在客棧,如此一想不免再添幾分傷感。
“你將此信轉交於璇璣公子,約他今夜子時相見。”明日便北上,恐天明趕路受耽誤只能今夜相見。夜千痕會意,接過信轉身離去。
晚間瞧了良華那還並不連貫的拳法,略微指點一二,天晚了便各自進了屋,良華因著天明便要分道揚鑣,所以在奚鈺房裡磨蹭了好些時辰才回房。這廂夜深人靜,她卻越發精神。
她在這盛都,與王呼吸著同樣的空氣,此時不知他可安睡,亦或是還在批閱奏章?她知他最是心煩那些個奏章,她在朝堂之時都由她先代為過目繼而再將篩選後的一部分於他批示。而如今所有冗雜的摺子都需他一人批閱,說來雖只是些個過目批閱的易事,實裡卻是長坐費神的苦差事。
莫名的,想起他曾經對她的點點滴滴,那時她那般畏懼他,如今,心底卻又此般牽腸掛肚。她終究不明,對王是何種心思,想來君臣、尊卑在她思想裡更徹底,對王那一絲牽掛與倫理綱常來說實在不值一提。
然,正是那不值一提微如塵埃的感情開始絲絲髮芽,在此時佔據了心神。她明知如此,會對梅生與蘭君有愧,卻抑制不住此刻跳動的心。
奚鈺洗了把臉,又換了身乾淨的衣裳往盛金帝宮奔去。自她身影隱沒在夜色中時,夜千痕從暗處走來,望著她去的方向心中愁緒萬千。無論她心中有多少憤怒與恨,她對盛金帝宮的那位依然如此放不下。
奚鈺對帝宮路形極熟,宮中夜間換班時辰她亦了記於心,再加上她輕功絕頂,避過重重禁衛軍和暗衛自然不難。
她快速往御書房去,遠遠的便瞧見高公公候在大殿外待命,殿內燈火通明想來王還在批閱奏章。奚鈺待一對禁衛走過之時即刻往大殿前躍去,幾起幾落便一落地。
高公公亦是個中強手,奚鈺輕功如此了得在她落地之時高公公已然出掌迎面招呼過來。奚鈺大駭,險險避過高公公迅猛招式側目看他急道:
“高公公,是我。”
高公公一愣,眸中欣喜立現,“小主子,當真是小主子!老奴此生有幸,竟還能再見……”
奚鈺點頭,側目往裡看,高公公會意,繼而開門讓她入了大殿。
如今她再次踏入著金鑾大殿心中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