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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突然間醍醐灌頂,飛昇為仙。
又猶如將將要死去的人,在生命的最後一瞬,於彌留之時,迴光返照。
不過一盞茶時間,我已然想明白這上下幾百年的恩恩怨怨。
三百多年前,我被阿君捅了一扇,魂魄在天雷下震得飛散,保不齊那聚不攏的魂魄隨著血水混合到池塘裡,沾染了某朵白蓮花。蓮花被血氣變得通體紅色,被狐媚娘移到了無名山上修煉。
這便解釋了為何我生來便是一朵白色蓮花,後卻被染紅,想必是血氣混雜在蓮花本體上,胡亂的生作了此世的妖身,又糊里糊塗的,結識了媚娘,陪伴她生下凌霄,還拜了上一世的狐狸相公為師。
我的這一回孽,做得還真深邃。
五師兄手腳慢,打個水也十分拖延。我橫七豎八爬下了床,踉蹌走出了房門,攪起一朵祥雲,布雲出了山。
天還未大亮。雲間渺茫,藉著那蒼茫的雲海,我又趴在祥雲上狠狠的哭了一把。哭的蕩氣迴腸,哭得天地變色,祥雲為之一抖。
我還奇怪為何此生的這朵蓮花身如此不濟,饒是有個磕磕碰碰的,便是心脈震碎,修為到了某個境界,又被打回重來。
原著我本就是個三魂六魄都聚不攏的傢伙,能夠存活下來,還都是天命。
我幽幽的想,這一場荒涼得無邊無際的夢,究竟是天命,抑或是劫數,想來想去,肝腸寸斷。
總算明白為何甫見到師父,他便拽著我說上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所謂欠債不還的鬼話,明白自己為何三百年來均做的那個昏天暗地的夢,彼時總以為是因著媚娘同我講的遠房表親的段子太過傷魂噬骨,所以我的這個百年常常做的夢,與她表親的這個故事,便有著八成的相似。
而今想來,那不是相似,那是相同。
可憐我彼時被捅得魂魄離體,還趁著黑白無常逃命之際,生生替他擋下天雷,可憐我生怕自己的哭嚎驚破了靈鷲山上的清靜,自己偷偷摸摸躲上來仙障裡哭個痛快,他卻一斂前生的面容,化作靈鷲山上的老頭師父,將我如智障般玩弄於股掌。
什麼小貓,什麼小十四,什麼修道成仙,什麼想永遠的處在一起,不過是他畫地為牢編的一個鬼話。誆騙我再做一回丑角,與他湊齊這場荒誕不羈的大戲。
敲鑼打鼓,晝夜歡騰。他想是在房中,歡喜激動得要哭過去了吧?
偏生我還做了他坐下弟子,白天夜裡,師父師父的喚,為著他的憐惜,撲倒在他腳邊,一個勁師父師父的哭喊。
我越想心中越是酸澀,怕是連同黃膽水都要吐出來,又怕禍及雲下的百姓,又給硬生生吞了下去。
腦海靈臺裡,皆是師父的眉眼,阿君的眉眼。原著他三百年來上天入地尋的人,就是他的小十四我。
他說,十四莫怕,有師父在。
他說,……某不能老,某在等一個人,她不來,某不能老。
他說,也不是頭一回帶倒凳子了,你總是如此粗心。十四可是真心喜歡七七?
他說,十四,過來,和某回家。
…………
他還說了,不,你不行。她……是某的,也只能是某的。
我一頭破入水中,驚起的水花湧上御池邊,青莪被我嚇得一激靈,在水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遊走過來,邊走邊唸叨著,“小妖你這火燒火燎的性子還沒改過來啊……”
在看到我腫得桃子大的眼睛的時候,他把後面的話都吃進龍腹裡了,支支吾吾問,“小妖?你這是怎麼了?”又一個勁的在我額頭上捂著,“發燒了?吃壞肚子了?還是被那老頭子給趕出來了?”
在他將將說到“老頭子”三個字的時候,我提起手中的仙器,對著他披頭兜臉就砍。
彼時我大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