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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定定站在那處,生生受了一劍。劍端沒入他的肩,染紅了那身白衣。
我的心像被銳器戳破,隱隱生出不知名的心疼,拔腿狂奔而去,剛想拿出自家仙器,卻被師父悄悄使了個術定住。
我動彈不得,抬眼,怔怔然望著他。
他看我一眼,雲淡風輕道,“十四,沒有必要……”
我凝眉,“師父,可是……”
師父的眉眼有淡淡的愁緒,默然看著我,又轉而望向驊登,聲音飄渺,“某欠了她的,由你來刺,某也不賠。”言畢伸出另一隻手扛起我,又似想起什麼,再度回頭,抿起嘴,神色淡漠,“某倒希望,你能夠再刺多幾劍。”
雨簾下,我和師父相攜回山。
我趴在師父另一端肩上,怔怔看著他,欲言又止許久,終是忍不住問他,“師父,你便是從那大叔身上搶走師孃的麼?”
師父身形僵了僵,卻不回話。
彼時我卻以為他是不好意思,尚自顧自道,“其實師孃長得那麼美,有一兩個人爭搶,呵呵,那也不奇怪啦,呵呵呵呵……”
雨幕下,師父抬著我的步履,越發沉重了,半空中,只剩下我一人兀自零落的笑聲。若是不巧有路過的仙君,大抵會覺著,師父他,馱著一個智障。= =
雨勢越發大了,我不經意瞥見師父肩膀一端的雨漬,那水漫過衣襟,將胸前的血漂染得觸目驚心。
我聚攏了眉心,擔憂著,“師父,……”
“恩?”師父低頭,看著我,眼裡神色炯炯。
我嚥了口口水,“師父,今日您出行,怎的不打傘呢……”
師父挑眉,似乎是覺著我問了個喪盡天良的智障問題,其實早在說出口之後,我就想把舌頭給咬了。
師父縱身一躍,又掠過一片荒漠,似神思不定,語氣卻十分篤定。
“唔,某有你就好了……”
我全身都笑得顫抖,差點從師父肩頭上掉下來,待得抽搐完,方抖抖身子,捏著嗓子,“師父,原來我是您隨身帶著的……雨傘啊……”
師父瞥我一眼,我兀自說下去,“師父,十四的身形,怕擋不住您的……”千金之軀。
師父卻似明白我的話語,曬然一笑,“夠了,很夠。”
流年之燈盞
那日我被師父當傘一般拎回山,還沒到靈鷲呢,就被一陣又一陣的雷晃得暈過去,再醒來,已經四仰八叉躺在自己屋內。
廂房外,竹影惶惶,許是隔了個屏障,外頭的雷雨聲漸小,只偶爾劈進一些光影。廂房裡,大師兄端著一碗薑湯,頗有憐意的看著我。
大師兄平時便是個話嘮,如今見了我,這話匣子越發的關不上了,又把那日我怎麼淋得渾身溼透,師父怎生拎回的我,又從頭到腳敘了一遍。
大師兄說,師父那天把我夾在身上一路踏雲回的靈鷲,我整個人嚇得暈過去了,癱軟在師父身上,偏生師父也不嫌棄,肩膀上的衣襟溼得都可以擰出水了,胸口處還溼答答淌著血。師兄們還以為是我在外頭惹了仇家,個個磨拳霍霍拿著仙器便要衝出山門,一個兩個都被師父攔住了,只把我拋給大師兄照料,自己閉關去了。
末了,大師兄又悠悠嘆道,自拜師以來,也沒能見著師父如此狼狽的模樣。
我心中狐疑,偏不服氣,小聲嘀咕著,“師父那天還說,要把十四當成他的傘呢……”
大師兄瞥了我一眼,咳了咳,“十四,哪裡是師父把你當傘,你是沒看見那日回來,師父怎生護的你。”
我嘿嘿傻笑,又與大師兄擠眉弄眼一番,“師父也真是的,雷雨天氣還出去散步啊,也真巧是途經了那裡……”
“傻十四,師父哪裡是路過。”大師兄摸摸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