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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欽即便現在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但腦子還是靈的，他坐直了身子，往鍾嶺那裡靠近一點，&ldo;我不信，你好不容易逃出來……&rdo;
他這話說著說著，自己都說不下去了。
怎麼都到了今天，他對於鍾嶺對路戰能夠豁出去一切的架勢，還有所懷疑呢？
命都搭進去好幾回了，他哪裡來的自信去懷疑。
對於路戰的事情，她從來都是說得出，做得到。
丁欽心裡隱隱有些痠痛，鍾嶺見他沒有言語，反諷一句：&ldo;你有什麼資格信不信？你也知道我好不容易逃出來，不照樣把我抓回去了嗎？&rdo;
而且步步緊逼。
這是丁欽的痛點，別人說他尚且不能忍受，更何況是鍾嶺這個受害者親口說出來，簡直就是在他心上插刀。
&ldo;十三……&rdo;
&ldo;別叫我。&rdo;鍾嶺的語氣很淡，&ldo;丁欽，你對不起我，傷害了我，你得補償我知道嗎？&rdo;
丁欽身子怔了怔，眸光有些散，她繼續道：&ldo;路戰的毒是怎麼回事？&rdo;
丁欽：&ldo;……&rdo;
他已經無話可說。
常歡在一邊有點聽不下去，事實上也許是單純的為丁欽不值，他作天作地的做了那麼多，要為鍾嶺報仇，要讓路戰付出代價如何如何。現在到到頭來他都快死了，她卻只能一個勁兒的來質問路戰的事？
&ldo;姐，你有點太沒人情味兒了！&rdo;
她說著，鍾嶺回頭掃了一眼，&ldo;哦？&rdo;
她的神色淡淡，就像是輕飄飄的隨意一聲，是不是問常歡，都不可知。
常歡有點被她這種不鹹不淡的態度激怒，這話本不該從她嘴裡說出來，但就是忍不住了，她語氣激動道：&ldo;你心裡只有路戰，丁欽他為你做的你就一點也看不到嗎？命也因為你搭進去了，留下那麼一副半死不活的殘廢身子，現在沒幾天好活了，還把眼角膜也給了你，你……&rdo;
&ldo;閉嘴！&rdo;她的話未說完，被丁欽暴喝打斷，他的情緒激動，隨即伴隨著劇烈的咳嗽，臉都成了紫紅。
鍾嶺有些詫異的再次去看他，才見他滿眼空洞無神，她想問問，你的眼睛怎麼了。
但常歡剛才說的很清楚，他把眼角膜給了你。
她心思有些混亂，丁欽的眼角膜給了……她？
病房裡頓時一片靜謐，只剩下丁欽的劇烈咳嗽聲，他一邊壓制著咳嗽，一邊指著常歡的方向，&ldo;給我滾！滾出去！&rdo;
他有些被揭穿的狼狽，他唯一不想的就是讓鍾嶺知道這件事，他害怕她知道了，會可憐他？同情他？或者會無比憎恨的把眼睛再次戳瞎？
可是不管哪一樣，都不是他想要的，絕不是。
常歡沒再出聲，就那麼站在原地，眸子裡的淚吧嗒掉了下來，她用力咬著唇，怕自己嗚咽出聲。
丁欽打她罵她她都不怕，她只是心疼他氣急敗壞，又不敢讓鍾嶺知道半點兒的樣子。
片刻後，鍾嶺先開了口，她看向丁欽，&ldo;你為什麼這麼做？&rdo;
丁欽壓了壓咳嗽的感覺，搖了搖頭：&ldo;沒有為什麼。&rdo;他穩了穩心神，隨意的聳聳肩，&ldo;我反正時日無多，就當贖罪，你不必覺得如何。&rdo;
他故作輕鬆，混不在意的樣子。
鍾嶺盯著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