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第4/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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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親生的血脈,就算養十幾年也沒用,跟咱們都不是一條心的。”
劉應柔持扇的手一頓,皺眉,大驚,姜月竟然不是姜家的親生孩子?撿來的?真的假的?她疑問:“姜月不是姜家親生的孩子?”
周氏冷哼一聲:“沒教養的衰癆鬼模樣,哪有我們家人的半點長相?可惜當時我那個親孫女一出生就死了,上香除晦的時候正好瞧見她,白白嫩嫩的,生得不錯,要不然也不會撿這麼個野種用來充婚約,要早知道聶家會敗,何苦浪費這些糧食,任她死了算了。”
劉應柔長吸一口氣,怨不得姜家對姜月這麼差,原來不是親生的啊?
她想了想,扇子貼在胸口又輕扇,要是姜月不是姜家的孩子,此事得找個時間告知她,這麼多年過去,如今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她的生身父母。
……
天是悶熱的,
並沒有下雨,
烏雲滾滾地壓著,讓人從心底裡升起一種不痛快,才申時帳中就點了油燈,老遠就能聞見一股湯藥味兒。
幾位親信的將軍來回看過了,大夫說不大好,但若是求生慾望強些,說不定能救回來,但王野一日裡有半日是睡著的,睡又睡不安穩,始終夢魘,現在醒著,大家便都來瞧瞧,說不定是最後一面了。
聶照在外頭遇見了來看的劉方誌,二人一前一後入帳,進去的時候揹著光,教人看不清他的臉。
王野瞪大了眼睛,喊:“侯爺。”
他掙扎著要起身,聶照快走了幾步,站到他床前,扶住他的手臂,彎下腰道:“我不是他。”
劉方誌心尖一跳,緣何王將軍會喊他侯爺?
王野拖住聶照的胳膊,用昏黃的老眼打量他,忽然老淚橫縱地捧住他的臉:“你不是侯爺,你是太平兒,是小侯爺,你是他。”
聶照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王野竟然還能一眼認得出他,這麼久了他遲遲未來拜見過,一是怕真的相認訴說當年之事觸及情腸,於他養病不利;二是若不相認,他一個小將沒有緣由來探望。如今王野病危,他是時候來瞧瞧。
“我長大了,將軍不要再叫我乳名了。”聶照猛地一羞,卻頷首,當是預設。
王野抓著他不肯撒手:“哦,是,如今你該有二十歲了,有個字,叫子元,子元啊,我尋你多年啊,你怎麼不回來?”
“我前些年見過將軍的使者了,只對他說是同名同姓的巧合。將軍在朝中舉步維艱,我是罪臣之弟,回去恐給你添麻煩。”
王野老淚橫縱,俯倒在他膝上,泣不成聲:“當年一戰,是我與侯爺和夫人一起,北羌趁我們人手不足所以繞後突擊,侯爺令我先殺出去請援兵,我走後,才知道,他們早就知道自己活不了了,援兵也不會來,所以寧願戰死以留清白,卻怕我無辜枉死,讓我先走。”
聶照冷不丁被提起當年戰事的細節,也沉默,靜靜聽他描述當時的慘狀。
血沒馬蹄,橫屍遍野,青草被人血澆灌得肥嫩翠綠,瘋長到腰間。
劉方誌亦是沉默,上下一聯絡,便得出結論了,王野早年在宣平侯麾下效力,所說的侯爺自然是宣平侯聶沉水,當年奪嫡之爭慘烈,朝中風雲鉅變,驚聞聶家通敵叛國,宣平侯聶沉水戰功赫赫,卻因無援軍而戰死靖北,聶積香被斬,那聶照就是聶沉水的幼弟?
怪不得,怪不得聶照有如此帥才,不像出自文官之家,原是家學淵源。
王野一邊說著,一邊從枕下拿出自己的印信:“如今見到子元,我也沒有什麼可遺憾的了,能放心去見侯爺了,這是我的貼身信物……
先恪元皇帝病重之後,朝野上下風雨如晦,如今清元陛下在政無所作為,除了皇后與黃賢對立外,還有先帝哀太子的遺部和當年聶家交好的臣子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