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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敏妃進來見他們情態,知道必是說過私話了,一笑。
吃過午飯,黛玉便向敏妃說了回揚州的事,敏妃十分不捨。胤祥被康熙叫了去,不久賈妃遣人接了黛玉去她那裡,因她也有了身子,便只是說幾句話,賈敏便帶著黛玉走了。
點翠鳳引出羊脂玉
康熙四十一年的冬天格外寒冷,就是揚州也早在一入冬就下起了大雪。到了十一月又下了幾場滿天扯絮的大雪,人人口中都念著“瑞雪兆豐年”,好在揚州還算富庶,城裡有幾次開了放糧放布的慈善堂口,倒也沒有多少人挨餓受凍。
城外卻並非如此了,家裡是茅草屋的人家多有被大雪壓倒了容身之處的,因此今年不少好心腸的地主又加派了去舍糧舍布,幫著這些人好歹把年過了再說。而城東七十里地數百頃的人家,卻不但是拿糧拿布還拿銀子拿肉,又得到了等開春就給他們蓋大瓦房的許諾。
要擱在往常,誰這麼吃飽了撐著銀子沒地方花,定然會遭到地主們的一致非議,甚至會有人上門相勸:你這樣慈善,豈不是顯得鄰居們刻薄了?再說了,把佃戶的心養得那麼大,對揚州風氣有什麼好處呢?
今年?誰敢說,誰能說?這是鹽政家大小姐親自從嫁妝裡撥出的銀子,說是讓家裡人也念念她這個大姑奶奶的好,也沾沾她的喜氣。這是她的善心,誰敢說個不字,那豈不是在說這位大姑奶奶的不是?今年揚州官場最不能得罪的不是掌印的揚州知府,也不是掌兵的江蘇總兵,而是掌鹽的鹽政林家。林家大姑娘也是奇怪,這幾個月一直安安靜靜的,連門都少出,什麼人前去拜訪,頂多留坐一盞茶就要繡嫁妝了,要不是一入冬就整出這麼大動靜,還真要忘了揚州城有這號人了!
揚州城外的這個小洋村村民們卻沒想這麼多,他們只是單純地念著這個林姑娘的好,不但給了糧食給了布匹,今兒還請了城裡的郎中來義診,由大管事奶奶親自盯著,這些郎中可殷勤得很呢,脈把得那個仔細!怎麼不叫人感念這位林姑娘呢!
這位天大的管事奶奶就站在四面通風的棚子裡,盯著這些郎中把脈開方子,現抓出藥來配了送到村民手上,她穿著灰鼠襖子,出著長長的風毛,套著大紅斗篷,手裡拿著的手爐都叫人眼花繚亂,更別提頭上戴的,身上佩的了。那些個種地的何曾見過這樣的人物?眼都看直了,連藥也不曉得接。只痛惜她那張小臉凍得煞白,小羊皮靴子連連的跺還是凍得站不住腳,卻也撐了大半天,直到最後一個病人也打發走了,這才扶著小丫鬟子坐回車裡,這一下凍得是非同小可,連打了好幾個打噴嚏才算是暖了過來。
小丫鬟子上上下下地忙活著,又是給她換手爐裡的炭,又是給她捶背,連塞了好幾個軟墊管家奶奶才緩了過來,衝著雙手呵了口氣,懶懶地道,“真是慣壞了,自從到了裡頭去服侍,何曾受過一點寒風?想當年我也是苦過來的,大冷的天跪在院子裡洗衣裳,腰凍得直不起來,嗯……就是那兒,使點勁……”
這小丫鬟子才留了頭,生得也是眉清目秀,是個美人坯子,聽得管家奶奶這麼說,連忙湊趣道,“何嘗不是呢,想我在家裡也是個命賤的,這大冷的天,弟弟在家裡烤火,我卻要去砍柴呢!萬沒想到能到奶奶身邊服侍,雖說是出門,但這車裡暖得,倒是比在家要好千倍萬倍呢!”
這話正中管家奶奶的心思,她俏麗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漫不經心地道,“你是個伶俐的,可惜命平常些,老子娘不爭氣,撈不著姑娘院子裡的差使。你看看姑娘院子裡的那些姐姐妹妹們,真真是尋常人家的小姐也比不上的嬌貴,最難得是都被調養得知書達理,這才真是尋常人家比不上的做派呢。”
“平日裡也曾聽說大姑娘院子裡的姐姐們都是能書會寫的,我也羨慕得不得了呢。別說是一等的姐姐,就是二等三等的,姑娘院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