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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錫麟笑了笑,正準備說話,僕人已經端了茶進來,在每個人面前放了兩個茶碗。接著立在下手。
「陳先生,喝茶。」徐錫麟也說的是官話,口音裡面充滿了濃濃的紹興腔調。
陳克點頭示意,這兩杯茶裡面一杯是白水,另一杯則是清茶。陳克一大早趕來,還沒有喝過水,看到有白水,就覺得真的口渴了,他端起白水一飲而盡。僕人在陳克背後站著,看到如此,臉上登時顯出嘲笑的神情。徐錫麟瞪了僕人一眼,然後端起白水也是一飲而盡,然後揮了揮手。僕人把裝漱口水的茶碗撤下,徐錫麟這才端起茶碗,「陳先生,請喝茶。」
兩人都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徐錫麟這才問道:「陳先生哪裡人?」
「河南鄭州人。」陳克接著答道。
陳克鬍子颳得乾乾淨淨,一頭短短的頭髮,卻好像是故意剪的不是很齊。看上去很有精神。徐錫麟早就在猜測陳克的年紀,只得到了二十到三十五歲之間的結果。單說相貌,陳克頂多有二十歲的樣子,偶爾幾次笑容,讓他看上去非常年輕。但是當陳克收起笑容,那嚴肅的神態,特別是波瀾不驚的眼神,讓他看上去遠比相貌要老成得多。
「從河南到這裡,千里迢迢的,不知陳先生有何見教?」徐錫麟接著問道。
對這個問題,陳克卻沒有急著回答。回到這個時代之後,陳克對自己的前途思忖再三。他絕對沒有給滿清陪葬的打算,作為現代人,革命實際上已經是陳克唯一能夠選擇的道路。但是陳克不喜歡同盟會,想來想去,能夠加入的組織只有光復會了。陳克能記得的光復會首領也就是徐錫麟、秋瑾。他這才千里迢迢的跑來紹興「尋找組織」。但是光復會本身就是浙江本地的革命黨,自己一個異鄉人,想順利加入這個組織,實在是千難萬難。如何取得徐錫麟的信任,是陳克一路之上考慮的主要問題。
陳克開口了,雖然是斟酌了多次的話,仍然有些不自信。陳克除了知道徐錫麟一部分教科書記載上的「光輝事跡」之外,別的一無所知。既然敢造反,而且能夠成為安徽官場重要人物的人,自然不可能是白痴。所以陳克的語速不快,聽起來還有些猶豫,「徐公,我遠道而來,自然是有求於你。當今的天下已經頹廢到如此境地,不革命是不成的。庚子事變到現在已經五六年,滿清看似迴光返照,實際上已經根本不可挽救。但現在立憲派甚囂塵上,我很看不起他們。滿清所謂新政,不過是為了安撫天下,騙騙士人。他們骨子裡只是為滿人利益而已。更別說滿清所做的一切完全抓不住要點。不瞞徐公,我一直在海外讀書,今年才回到故里。在海外,洋人看不起中國人。到了國內,我看到中國上下昏庸,完全不知中國路在何方,實在是令人痛心疾首。河南沒什麼革命黨,我聽說徐公和蔡元培先生是江浙領袖。故此有心腹之言相對徐公訴說。萬望徐公一聽。」
徐錫麟一面聽,一面打量著陳克。陳克的服飾相貌,應該是海外歸來的沒錯。或許陶成章也是如此和各地的豪傑結交的吧?徐錫麟暗自想,沒想到遠在河南的革命同志居然也聽說過自己的名字。想到這裡,徐錫麟忍不住露出了微笑。
但陳克畢竟是外地人,而且直言自己和蔡元培的關係。現在滿清一面安撫士紳,一方面到處派遣密探搜捕革命黨。光復會成立不久,河南地方上本來不該知道,但是陳克這個河南人居然都知道了,這不能不讓徐錫麟覺得不可思議。
「不知陳先生有何見教。」徐錫麟問道。
陳克坦然說道:「徐先生,我寫了份東西,請先生一觀。」說完,從隨身攜帶的挎包裡面掏出了一疊文稿。
徐錫麟接過文稿,封面是張素白紙,掀開之後,非常好的紙上,一道道的被壓出來的豎道痕跡排列的非常整齊,光看這紙就名貴非凡。隨便看了幾眼,徐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