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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娘問∶&ldo;張法師在哪達?&rdo;老漢說∶&ldo;我剛才不是對你說過,民兵抓走了。&rdo;婆娘說 ∶&ldo;我是問你關在哪達?&rdo;老漢說∶&ldo;關在大隊部小窯裡頭。&rdo;婆娘又睡下去,嘆氣道∶&ldo; 可憐老漢了。&rdo;老漢說∶&ldo;不是是咋?&rdo;婆娘說∶&ldo;我睡了,你不睡是想咋?&rdo;老漢生氣道 ∶&ldo;我還有話說,你恁攆的人咋!&rdo;婆娘強辯說∶&ldo;這大晚了,不睡說咋,明兒個再說不成 嗎?&rdo;老漢吞吞吐吐地說∶&ldo;今個飼養室我再不去了,你把咱黑蛋叫醒,叫他替我去照看一 夜。&rdo;婆娘說:&ldo;這是啥時辰,把娃叫醒?&rdo;老漢下炕說∶&ldo;我是心怯下了。&rdo;說著出了窯 門,到隔壁窯門前,敲了黑蛋的門∶&ldo;黑蛋,黑蛋,大今黑試著身上不對,你替大到飼養室 照看一夜。&rdo;黑蛋老實聽話,這一說便放心回頭上炕,也不脫衣,拉了婆娘一隻被角蓋住, 胡思亂想直到天明。天明時剛睡著,又被兒子黑蛋叫醒,黑蛋說∶&ldo;民兵栓娃尋到飼養室, 通知你吃過早飯到大隊部報到。&rdo;
黑女大心頭一驚,知道要去陪鬥接受教育。唉,這瞎瞎事不是來了嘛!想著穿起衣服, 吃罷早飯,直捱到太陽升起好高,民兵又一次來提他,這才低頭耷腦地去大隊部報到。
話到此時,卻要說起鄢崮村事關大局的一個人物,即那腰繫麻繩的賀根鬥。說來這賊也 是絕頂聰明之人,自生下來便被他那老子抱著上賭場,看著他大摸牌,四五歲時便將那花花 點子一律弄了個明白。十一二歲便竄在裡頭,名義是小孩玩耍,暗地裡卻是識局辨勢,做些 巧妙的掏牆打鬼隔籬探花的勾當,其時甚為村裡知底人驚異。也許他大命裡運背,遇著一夥 黃龍的販棗商人,手段奇特。幾夜裡頭,這父子倆儘管是機關算盡,但仍似風吹雨打一般, 直將那祖先留下的七青八黃飄散一空。父子倆傻了眼,心下雖是不服,但已是無可奈何之事 。
自此後,家中日子一日緊似一日,沒有個迴光返照的時候。老漢硬是緩不過這口氣,心 頭一堵,一場大病,扔下個破爛之家,自己伸腿去了。苦倒是苦了賀根鬥,連同他的長兄賀 根堂,這兄弟二人伴著老母,房無一間,地無一壟,只指著租人家鄧連山的十五畝坡地度日 。
賀根鬥吃一塹長一智。自此既是上了賭場,只將那輸贏之事看得甚淡,不再像他大,一 看輸錢便下狠加碼,直將自己鬥得鼻青臉腫,身敗名裂。沒說事情奇就奇在這裡,人越是不 經意時,牌卻是接連上手,於是乎今日五元,明日七塊的,見天有些贏頭。幾年過去竟也緩 過氣來,日子又一天好似一天。灶頭鍋頭,竟比父親在世時油腥許多。賀根鬥二十歲那年, 用贏來的錢給長兄根堂娶了親,又將那輸於他人的田產贖買回來些子。幾年裡長袍馬褂,做 掌櫃一般的紅火體面,被鄢崮村方圓傳得是神乎其神。只道是:
他年先人失手處處處失手,
今日後人得意時時時得意。
一日,賭局裡突然出現一個陌生的長安半截和尚,賀根鬥依據他的起手,便覺著此人有 些不同凡響之處。兩人試了幾手,互知對方深奧,耐了幾個時辰,隔火相望,都不敢輕易加 薪添炭,只做些無關緊要的&ldo;小壺斟酒&rdo;的玩耍。及到天快亮時,只見那人立起來,抱拳向 他道∶&ldo;賀掌櫃,兄弟我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rdo;賀根鬥連忙回禮道∶&ldo;史掌櫃是大家 起手,不像我這山野百姓,有何話只管道來,兄弟我洗耳恭聽。&rdo;姓史的和尚道∶&ldo;這裡人 雜鬼多,請隨我到良斌家中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