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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沈悅耳的嗓音變得暗啞,帶著絲掩不住的輕顫。
&ldo;你到底,給我喝了什麼?&rdo;
我起身,走到他跟前,打量著他漸漸泛紅的眼角、耳根……
&ldo;毒藥。不過酒裡,我還另外加了醉挽春風。&rdo;我抬手撫上他的臉,感受著他不斷升高的體溫。
三顆宮中歷來最強的催情藥,足夠令他沈淪。
他茫然,應該沒聽說過這名字。撐著金柱的手指用力到發白,呼到我臉上的氣息,每一口都灼熱驚人。
是男人,當然敵不過身體的衝動。
我扯住他披風結帶,猛地一拉──
墨黑的披風立時似片烏雲飄揚飛起,隨即緩緩飄落,蓋住了金柱邊的宮燈。
黑暗中,他的眼瞳卻異常亮,宛如著了火,也將我所有理智一併燃燒殆盡。
……被利刃刺中的部位痛徹心肺,就像那個狂躁迷亂的黑夜過後,他睜著還殘留慾望的雙眼看清了周遭一切,震怒地揮拳,打斷了我兩根肋骨。
我大口嘔血,邊笑邊喘氣。
他全身都在劇烈顫抖,披起衣裳,奪路而逃。
他一定無法接受和我這個父皇翻雲覆雨的事實,一定以為我瘋了罷……
我擦抹著混在鮮血裡溢位嘴角的濁白黏液,看著滿床揉捏得不成模樣的錦縟,矇住了眼睛。
我也許,真的瘋了……
執念是種可怕的東西,似毒藤,在我心裡埋了根,日夜地長。
我許他上朝聽政,坐在高高在上的寶座裡,凝望他。
他的目光,卻再也不願與我接觸。
只有每年一度秋冬之交,他拖著毒發的身軀,走進我的寢宮服解藥。
那個時候,他才會抬頭正視我。眼神一年比一年更冷漠。
他對我的恨和怨,大概也一年年地越積越深,深到連我亦覺窒息。
我想,他也快無法容忍自己繼續臣服我腳下。
這些年,他的翅膀已磨礪得堅硬無比,行走間盡露睥睨天下的勃勃雄心。
他如今等待的,僅是個契機。
我對鏡,拔掉第一根白髮,無聲笑。
只要他想要的,我都會給他。
我決定親徵西岐。這訊息引得朝堂上軒然波起。我漠然聽著諸家大臣輪番進諫,只留意他的神情。
他一言不發,唇邊卻噙著淡淡譏笑,還有……勢在必得。
我知道,他不會放過這個扳倒我的好機會。
而我,與其被他逼死宮中,我寧願戰死疆場。
可惜,我的心願始終未能得償。對陣中一支流箭令我墮馬昏迷。神智復甦時,我已人在天靖,成了他的階下囚,被關在這間陰冷潮濕的地牢裡。
我對面,是張跟周圍環境極不相襯的紫金座椅。他就靜靜地端坐椅中,華服玉冠,氣度雍容。
在我親徵期間,他應當已經手握京畿大權。
&ldo;清醒了?&rdo;他突然開口,聲音低沈不急不緩。&ldo;二皇弟、四皇弟得知蒼皇陛下病重駕崩,起兵謀反,已被兒臣當庭斬殺。三皇弟、五皇弟也已畏罪自戕,六皇弟年幼無知受人唆使,罪不至死,兒臣只廢了他的皇籍,發配邊關服苦役。兒臣這麼做,你可滿意?&rdo;
駕崩?!我愕然,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昏睡不醒的這段時日裡,想必我的死訊已被他散佈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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