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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到得倒是挺齊。
柳遲硯沒覺得多快意,他只覺得荒唐得很。這個庶弟是假的,這個書中世界發生過的一切便顯得更加荒唐,所有讓「自己」變得陰鬱又孤僻的過往不過都是起源於一個漏洞百出的謊言。
那不是更可笑了嗎?
說到底還是因為當時「自己」心裡還存著幾分期望。
寄望於別人本就是最愚笨的想法。
本來就只是生活裡的一點小調劑。
得之則喜,失之不憂。
柳遲硯沒管柳府上下的熱鬧,獨自對著窗外的夜雪讀書到明月高懸。他收了書,正要解衣歇下,又看到幽王翻牆越院而來。
「殿下。」柳遲硯仰頭喊。
幽王一語不發地把他攬入懷中。
「怎麼了?」柳遲硯有些疑惑。
「你要留著你那庶弟?」幽王悶悶地問。
柳遲硯垂下眼睫。
果然,長陽侯世子不會無緣無故發現庶弟的身世,肯定是幽王查到了,故意派人捅到長陽侯世子面前。這樣一來,庶弟在家裡待不下去了,長陽侯世子說不準也沒臉再上門。
這人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柳遲硯道:「養到這麼大不容易,不是親生的也無妨。」反正又不是記在他名下,他那便宜父親不舒坦就自己憋著好了。
幽王是真的鬱悶了,偏他又不能和柳遲硯講那傢伙後來偷屍的事,要不然柳遲硯豈不是什麼都知道了?他記得柳遲硯當時只看到下令千刀萬剮那一段便把話本擱下了,想來是不知道那小子在肖想他的!
幽王可不願意幫柳乘舟提起他後來做的那些事。
那都沒發生,根本不算數。
柳遲硯察覺了幽王的憋悶,沒多說什麼,只轉頭親了親幽王微微垂下的唇角算是安撫。
幽王想要親回去,想了想卻忍住了,靜靜抱了柳遲硯一會便又趁著夜色離去。
柳遲硯看著緊閉的窗戶許久,脫下外袍躺到床上,很快便進入夢鄉。
臨近年關,太子正式搬入東宮、臨朝聽政。大夥還沒來得及去東宮拜見新太子,就聽到宮中傳來個噩耗:二皇子把皇帝陛下殺了!
二皇子得知前太子差點被取血至死,害怕自己步了前太子後塵,索性先下手為強來了個弒父兼弒君!
國師連夜出逃、不知所蹤,他這些年慫恿皇帝陛下做的惡事也被挖了出來。原來此人竟是前朝餘孽的後代,潛入皇帝陛下身邊就是復仇,竟是引得皇室父子相殘!
文武百官一時半會沒能消化這麼多訊息。他們隱隱感覺先皇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聖明,卻不知先皇為求長生竟已走火入魔!
沒錯,那已經是先皇了。
幽王已經被立為太子,又手握重兵,既然先皇已逝,自然由他繼位登基。剩下那些皇子沒哪個敢和他爭的!
新皇登基依然很低調,沒怎麼鋪張浪費。從先皇出事到新皇登基,一通流程走下來都還沒過完年。
除夕這日,柳遲硯吃了柳乘舟送來的餃子。他沒有守夜的習慣,打發走柳乘舟就要睡覺,卻聽窗外傳來一陣敲窗的動靜。
柳遲硯走過去推開窗,只見身穿袞服的新天子站在窗外,壓低聲音問他:「想不想夜探皇宮?」
柳遲硯從來沒想過要幹這麼離經叛道的事,不過見這位新天子都學會敲窗了,想了想就答應道:「也好。」
他翻出窗外,落入來人懷裡。
新天子抱著他在屋頂與屋頂之間起落,很快帶著他進了皇宮。
兩人並肩立在皇宮最高的屋頂上。
滿城燈火彷彿皆在腳下。
「你想要的,我都有了。」
柳遲硯落入身後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