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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燈放在座位上,默默讀《詩經》、《楚辭》,每有新見解和新發現,就撰寫成篇。吳宓則為明日上課備課,抄寫筆記、綱要,逐條寫,又合併,有增加,寫好後,用紅筆加以勾勒。吳宓嚴謹備課給錢穆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次日,必是吳宓最先起床,一人獨自出門,在室外晨曦微露中,拿出昨晚備課所寫條目,反覆誦讀。等他人都起床後,吳宓回到宿舍。錢穆感慨:“餘與雨僧相交有年,亦時聞他人道其平日之言行,然至是乃深識其人,誠有卓絕處。”
劉兆吉《我所知道的吳宓先生》提及一件“小事”。有一次,“一位青年教師丟了上課用的教科書,問吳宓先生是否有此書想借用一下,沒想到引起了吳先生的嚴厲批評:‘教師怎能丟失textbook(教科書)呢!一定要找到,上課前必須找到!’晚上宿舍已熄燈睡覺了,聽到後樓敲門聲,聽到吳先生高聲問:‘textbook找到沒有?’也聽到不耐煩的回答聲:‘找到了!吳先生,請放心吧,我已經睡了,就不開門了。’聽到吳先生說:‘那就好,教師不能丟textbook,下次再不能丟!’後來聽那位青年教師說,‘其實當時並未找到,怕得罪吳先生再發神經,撒了個謊’。現在想來,這件小事反映了吳先生對教育事業的認真負責,而且終生不渝。”
吳宓在西南聯大時很受學生歡迎,他的課堂氣氛也很活躍。一時興起,他會在課堂上朗誦自己的詩作,甚至他寫給毛彥文的情詩。他上課有些歐美之風,學生回憶:“先生講課從不照本宣科,而常是漫談性質的,只指定些參考書,要我們自己閱讀,提出看法,並多寫讀書報告。課上先生有時講些文人軼事,風趣橫生,使我們忍俊不禁。”
在西南師範學院時,某次進修班英語考試,為避免學生猜題、死背的惡習,吳宓出的試題是讓學生當堂翻譯他臨時書寫的《旅美遊記》,時間不限,從上午8時考到下午2時,其間,他親手送上糕點、茶水供學生飲用。他自己也不吃午飯,一直在教師陪學生考試。吳宓是一位熱心的老師,對學生的請求,如解疑答難、提供參考書之類,包括經濟上的求助,有求必應。
【紅樓】
吳宓曾推動了西南聯大的《紅樓夢》熱。據餘斌考證,1940年至1942年間,聯大曾出現了一次《紅樓夢》熱,這股熱潮大概由陳銓的一次演講引起的,吳宓和劉文典推波助瀾,使之升級。
1940年4月11日晚,陳銓在大西門內文林堂演講《叔本華與紅樓夢》,反應熱烈。這次演講由吳宓幫助組織張羅,他在日記中記下當日講演盛況:“聽者極眾,充塞門戶。其盛夙所未有也。”一個月後,研究《紅樓夢》的“石社”成立,吳宓是“石社”的重要成員。這個社團經常於晚間在南食堂舉辦活動,異趣橫生,話題常常不知不覺從品評《石頭記》轉到詩文及社團成員個人戀愛故事。
在汪曾祺的記憶中,吳宓講“紅樓夢研究”,很受歡迎,經常有後來的女生沒有椅子坐,吳宓看到後,馬上就去旁邊的教室搬來椅子,等學生都坐好,才開始講課。吳先生此舉,也引來一些有騎士風度的男生追隨學習。
吳宓一生為情所困,他經自比《紅樓夢》中的賈寶玉。顧毓琇等有“千古多情吳雨僧”句。有同事取笑他是“情僧”,吳宓並不因此惱怒。
在西南聯大時,吳宓以講《紅樓夢》聞名,甚至有學生贈他一個“妙玉”的綽號,他常含笑回答:“不敢當,不敢當,不敢當。”
吳宓熱愛《紅樓夢》,認為此書是古今中外的第一本好書,並且稱自己為紫鵑,理由是紫鵑對林黛玉的愛護最純粹。吳宓曾在《武漢日報》發表過《論紫鵑》一文,吳宓在文中對紫鵑忠誠、善良、執著的品格褒揚備至。文章的尾句是:“欲知宓者,請視紫鵑。”在吳宓看來,林黛玉是中國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