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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忘記過你!小七,朕知道你這是要回到桓惕膝下,為他盡孝,你想過你的親生父親麼?你的親生父親有什麼錯,要承受再一次失去兒子的痛苦?小七啊,朕二十年前已經失去過你一次了啊,難道你沒有長眼睛,看不到朕的痛苦和傷心麼?&rdo;他抓住桓廣陽的手放在他胸前,又是憤怒,又是傷心,&ldo;你摸摸,小七你摸摸,你親生父親的心在流血,在痛楚哀嚎!你看到了麼,你聽到了麼?&rdo;
魏帝情真意切,賀堅等身經百戰的將領都為之垂淚。
&ldo;七郎,你養父是父親,生父難道不是父親麼?&rdo;賀堅聲音沉痛。
桓廣陽眼中水光縈繞。
魏帝心中忽地有些安定了。賀堅說的對,養父是父親,難道生父不是父親?做為父親,他堅信他不比桓大將軍差,一點也不差……
對面城牆上湧現出旌旗、、傘蓋、甲冑、兵士,為首的正是大梁太子蕭沖,和大將軍桓惕。
令人驚訝的是城頭還有女子,人到中年、衣著華貴的女子。
&ldo;阿母。&rdo;桓廣陽熱淚流了滿臉。
那是壽康公主,是他的母親,這位從來沒有離開過建康城的尊貴公主,現在為了他長途跋涉到了邊境,到了兩軍對敵的城頭。
魏帝也看到了對面的情勢,心頭起了不妙之感。
他自問不管比什麼都不會輸給桓大將軍,可李貴妃不是一位讓兒子留戀不捨的母親啊……
桓廣陽拭去淚水,向魏帝跪下,莊重的拜了四拜。
&ldo;小七。&rdo;魏帝心神激盪。
這是他把小七找回來之後,這個孩子第一次鄭重向他下拜。
桓廣陽拜過魏帝,一言不發,站起身向城牆下走去。
&ldo;小七你敢走!&rdo;魏帝大怒,&ldo;你敢再一次讓朕承受失去愛子的痛苦!&rdo;
桓廣陽頭也不回的向前走,嘴角抿得緊緊的,一句話也沒有。
魏帝怒極,命人取過他的寶弓,張弓搭箭,對準了桓廣陽的後背。賀堅等人都是心中一緊,元維不顧一切撲過去抱著魏帝的腿大叫,&ldo;父親不要!他是七兄,是您的親生兒子!求求您不要殺他,不要!&rdo;魏帝一腳將他踢開,冷聲道:&ldo;小七,你再不停下來,朕便要she箭了!&rdo;
桓廣陽應聲停下了。
魏帝大喜。
桓廣陽依舊沒有回頭,而是緩緩脫去了外衣。
&ldo;阿兄這是什麼意思?&rdo;元維趴在地上,看的糊裡糊塗。
不光元維迷惑,魏帝、賀堅等人都不明白桓廣陽是什麼意思。
桓廣陽脫去外衣之後,露出裡面的一件軟甲。他將軟甲脫去,隨手拋在地上,&ldo;陛下,此時我軟甲已經脫去,或許您一箭便能結果我的性命。我的性命是您給的,您若想拿回去,悉聽尊便。&rdo;
說完,他徑直向前走。
筆挺、堅毅,義無反顧。
魏帝瞄準他的後心,舉弓欲she,賀堅、元維等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元維哭著往魏帝身邊爬,&ldo;父親,不要,他是七兄,是您親生的兒子,虎毒尚且不食子啊。&rdo;
魏帝眼中的憤怒漸漸消失,一聲長嘆,恨恨將弓箭擲在地上,&ldo;這逆子!他將軟甲當著朕的面脫了,這是對朕不設防、隨朕發落的意思啊。難道朕是暴君不成,要親手she殺自己的兒子!&rdo;
&ldo;陛下英明!&rdo;賀堅淚水縱橫,單膝下跪,朗聲讚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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