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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咬緊牙關忍住眼淚,抬頭笑道:「姬二少爺,此番鬧騰收場吧,大家還各有各的事。」
姬揚望著我,神情停滯一瞬,面上的怒氣竟隱隱化作詫然,伸手揮了揮,沖一行姬家人道:「我們走。」
客棧外,玉娘帶著張洛兩兄弟先行離去。我們整好馬車,剛欲走,卻見一清秀可人的丫鬟走了過來,向李辰簷行了個常禮:「姑娘約公子今夜酉時在積雪亭見。」
彼時我剛進馬車,腳下不小心一個趔趄,聽見李辰簷低聲道:「我知道了。」
樺辛鎮去津月城不遠,馳驅兩個時辰便到。馬車上少有人言語,我數次掀開車簾,正午如同碎金的陽光遍灑在臉上,融融暖意讓人太過貪戀。
青涼觀在樺辛鎮鎮北的街邊,門前一扇單調的舊木大門,周圍的牆漆成土黃色,若不是一副脫了漆的黑匾額上寫著「青涼觀」三個大字,這道觀實則與市井茶樓無甚區別。眾人見了,皆為之語塞。
自從五月末道觀遭劫後,觀中就不再接納訪客。推門而入是一個牌樓,主殿門庭冷清,繞過主殿便是前院。四方院落七間房屋,庭院幾處花樹早已枯萎,極是蕭條。我們喊了幾聲,卻不見念真老道蹤影。
既然此人形式不拘一格,我們也就自便了。
北面一間房是通鋪,從前小道士的起居場所。兩側各三間。我等五人各住一間,剩下一間上了鎖,應當是念真老道的臥房。
強撐了一路,肩膀的疼痛錐心刺骨,早已抽去我渾身力氣。等眾人安頓好,我急急忙忙將張立春與楛璃拉進我的房間。
「小茴。」李辰簷的聲音有些發沉。
我沒有回頭,只是望了望天,淡淡道:「你走吧,再不走就晚了。」
「小茴姐……」李逸然叫住我,我轉頭朝他笑笑,「逸然,等兩天混熟了,我們便到處逛逛去。」說罷,即刻進屋把門關上。
楛璃莫名其妙地望著我,張立春反應倒快,立即從行囊裡翻找出金創藥和紗布。楛璃愣了愣,道:「你要躲李辰簷,那些藥來做什麼?」說著詭異笑了笑,「苦肉計應該拿刀子。」
「我哪有空躲他。」我忍痛回道:「勞你把隨身短刀借我一用。」
楛璃愣住,臉色沉下來:「你何必想不開。」
張立春哭笑不得地看著楛璃:「璃妹,,勞你把刀子借我一用,我需要幫茴妹割開肩上的衣物。」
楛璃臉色大怔,欣喜道:「你還挺有膽色,苦肉計完了又拉張立春演戲激將,李辰簷這次插翅難飛。」
我被她噎得頭昏腦脹,傷上加傷,搖頭定了定神才道:「立春兄心比金堅,我哪搶得走。」
張立春訕笑說:「茴妹受傷了,此刻我也顧不上男女之別。」
「你受傷了?」楛璃臉色大變,「早幹嘛去了?快讓我看看!」說著就伸手探來,我急忙擋住,「肩上的傷,本來止了血,被姬揚掌風一震,傷口又裂開了。恐怕此刻傷上的血肉已經和衣物凝在一處。」
張立春也蹙眉道:「若不快些上藥,傷口惡化會感染體內活血,即使今日天冷,也恐有性命之危。」
楛璃聽了狠狠咬了咬下唇,皺起眉頭終究什麼也未說,掏出腰間的刀放在桌上,道:「我去打盆水來。」
剛推開門,卻見李逸然站在門口:「小茴姐受傷了?」他朝屋內望了望,瞥見沾血的衣衫,臉上掠過絲惶然:「大哥他……我去找他!」
「不用了。」我道,然後笑著說,「現在你小茴姐治傷保命要緊。」
楛璃勾起手指扣扣他的額頭,「你去後院找些乾柴,再找一個火盆,哦對了,還要一盞油燈。」
東西備齊。張立春小心翼翼地割開肩上衣物,不出所料,裡衣一層薄紗全部粘在發黑凝固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