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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什麼啊,以為他快死了一樣。
原來全天下的女人都愛囉嗦,即便漂亮成阿姐那樣的也不例外。
可是後來,阿姐便不怎麼來了。耳邊依稀聽見下人討論,說陛下不行了。裴止拿著新做的柺杖趕來時,便是這幅光景。
裴止拎起那垂在榻邊的手腕,看著上邊蒼白皮肉下那些蠕動著,青紫色的蟲子,驀地就笑了。
原來哥哥這幅半死不活的樣子,是中了短命魂啊。
他以為只有李國盛產這玩意呢。
裴止揉了揉眉心,屈指在裴瀾腕上搭了搭脈,漆黑的眸閃了閃,心中盤算著,還好,尚有兩日的壽命。
他略低著頭,看著那張與自己七分相似的容顏,唇角扯出了一抹嘲諷:「哥哥,你也太狡詐了吧。明知這江山是最無聊的事兒,還要阿止攝政。你猜猜,阿止會讓你如願嗎?」
說完,他從懷中抽出一把尖刀,在自己手指上飛快的剜了下。很快,一滴一滴鮮紅的血珠便順著指尖淌了下來。
裴止依樣在裴瀾手腕間劃了一道縫隙,那鮮血滴入縫隙後轉瞬便被那群蟲子爭相吸食,不一會兒鮮血便滲入面板,蠕動的青紫色緩慢了許多。
大病初癒,他殘了一條腿,身體狀況不太樂觀。
只是剛做完這些,裴止額頭便浮上一層薄汗。
窗外雨還在不知疲倦的下著,狂風「啪啪」拍打著窗牖,御案上幾疊摺子被風雨吹散開來,垂到地上。
裴止眼色一深,驟然便想起隨周皇后逼宮那日了。
漫天的火光和叛軍的喧囂聲,也是福寧殿,只不過那會兒還是聖人執政。他在一摞灰塵堆積的匣子裡翻到了許多摺子。
摺子的封面是青色。青,主東宮,儲君也。
裴止心頭一陣煩亂,索性一個個都拆開了看。可一看,那顆千瘡百孔的心,還是驟然泛起了酸水。
在李國拖去與野獸比武時他沒哭,被關進黑屋子與惡狼搏鬥時他也沒哭。為質的那些年,數次死裡逃生,已經練得他冷血無比。
可那一封封龍飛鳳舞的字跡,還是擊潰了他的內心。
「七弟年幼,不堪為質。李國多兇險,兒臣為太子,應首當其衝,懇請父皇準許兒臣換七弟回來。」
「李國式微不仁,兒臣請戰,一舉踏平敵國國土,接七弟歸朝。」
「兒臣請戰李國,望允!」
「兒臣請戰李國,望允!」
「兒臣請戰李國,望允!」
每一封摺子上的字跡都相同,只有落款的年月不同。
一封接著一封,眼前輕飄飄的紙張卻宛如千軍萬馬的重量,一下子就擊潰了裴止的防線。
裴止看著看著,視線就模糊了起來。他深吸了一口氣,纖長的下睫毛兜住那一顆滾燙炙熱的男兒淚。
原來,原來背井離鄉,黑暗無光的這些年,真的還有人願意惦記他呀。
風雨攜裹,燭火忽明忽滅,眼前的戰亂和鬼火消失。裴止又回到了安安靜靜的福寧殿。
他看了眼床榻上緊閉雙眸的哥哥,唇邊微微彎起了弧度,左手的尖刀毫無徵兆的劃破手腕,如小溪流淌的鮮血爭先恐後的噴了出來。
「哥哥,阿止的血可治百毒。小時候在李國,他們國家的皇子拿毒蛇毒蠍子來咬我,讓我痛不欲生的同時再把我救回來。再後來,什麼毒蟲毒蠍子毒老鼠,我都見過。那些毒物十分華美絢麗,有的還毛茸茸呢。」
越有毒的就越危險,可也越漂亮。裴止思維漸漸混沌,不知怎麼的,腦海里突然想起了阿姐。
可能他死了,以阿姐的性子又該哭了。
嘖,真是個沒出息的笨蛋美人。
長了那麼一副美貌的皮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