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部分 (第2/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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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妃寢室，進去時卻愣住了。原來錦愁和娉瀾宮幾個侍女都在茹貴妃病榻前，只是獨不見煥雨的人影。
真正讓我沒想到的是已經一個多月沒有下過床的茹貴妃此時竟垂腿坐在床上，神色淡定，看我急奔進來，衝我震驚地招手把我叫到身前。
“鳳梧，你為人沉穩凡事心裡總有計較，錦愁我就拜託給你了，她們幾個你也設法保全。”她說著抓住了我的手，緊緊一握。
“娘娘這些鳳梧分內應當，我們走吧。”我說著就要攙扶她起來。
誰知這時煥雨衝了進來，回稟道：“娘娘，城破後長皇子就撤回了宮中，聽說他受了傷，此時正在政通殿皇上哪兒。”
茹貴妃聽了點了點頭，從身後拿出兩個包袱，將其中一個遞給我：“鳳梧，這裡是些細軟還有我當年從你手裡拿走的你的銀胸牌，現在我把它們都給你，這些東西足夠你和錦愁平凡度日一生無憂了。”說著又把另一個給我，“這裡也是我這些年得的賞賜，你下去給她們幾個分了，每人拿些一旦即便走散了也好各自為生。”
聽到她如此為我們著想，幾個侍女不由都垂淚悲泣起來。我拿了東西道：“娘娘走吧，東西車上在分也不遲。”
誰想她卻推開了我，說要單和錦愁說幾句貼心話，我們無奈只好退了出去分東西。
待我分完東西在進去催她們走時，裡面竟只剩下了茹貴妃一人。
“娘娘，九爺呢？”我焦急地掃視著空蕩蕩的房間。
“你莫急，先幫我把箱底那件水藍色的衣裙拿過來。”她指了著牆角一個檀木箱子。
我雖心急如焚，但也只能依她，從箱底翻出一件民間的半舊的水藍色衣裙，幫已經非常虛弱的她穿上，我也為她這樣是為了出宮時不容易引起懷疑，誰知她還要我給她梳非常精緻複雜的雲崖髻，樣子完全不像是要去逃難而是要去趕赴一場盛宴。
我知道宮傾在即，她的身體在流亡路上恐怕也不會在耽擱太多日子了，不忍拂她的意，一一按她的要求做了，心裡卻牽掛著不知所蹤的錦愁。
她自銅鏡裡看見我的面色淡淡道：“別擔心，我們一會兒就去找他。”
我無奈點點頭，出去和煥雨她們攙扶著茹貴妃上馬車，卻發現少了兩名侍女，一問才知她們拿了財物便等不急先逃了。我輕嘆口氣，也知時逢亂世這種事實在難免，不能苛求各自平安就好。
原本要直接趕往南門的我們，按茹貴妃的話改去政通殿。車停在政通殿前，昔時守衛森嚴的大殿外此時只有三五個盔甲歪斜的兵士在外面，我看了感覺他們不是宮中守衛，倒像守城的軍士。
我跳下車讓煥雨和翠縷守在車上看護茹貴妃，自己先進政通殿去尋錦愁。
飛奔向政通殿的一路上我看見很多雜物揚棄在地，大殿內更是狼藉一片，昔日那些高雅別緻的擺件此時只剩下擺放的架子凌亂的躺在地上，所有珍玩都已被劫掠一空，看來是宮破的訊息傳開後宮女和內侍們紛紛搜撿財物逃命所致。
往日自詡以禮樂教化百姓的風雅王朝此時露出了最蒼白無力，甚至有些猙獰的面目，我心底不由暗暗哀嘆。
“九爺，九爺……錦愁……”我喊著錦愁向大殿深處跑去，先是看見了坐在那高高在上金光耀目的龍椅上的万俟穆，目光稍向下移心頭不由一驚，他的龍椅下竟堆滿了柴禾，難道……難道他要要向紂王一樣自焚殉國？
我驚得不在跑，而是緩緩腳步慢慢走向前去，我不知道一個即將失去江山，失去生命，從擁有一切跌向一無所有的帝王這一刻除了自焚還會做什麼？
我真的很怕，連步子都變得輕微小心翼翼起來，面對他至高無上的權利時我都未曾如此恐懼過，但此刻在這瀕臨崩潰的人性面前我竟出奇的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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