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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這才是真正的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我木然地拿起他給的詔書向外走,烈山韜魔咒般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冷得讓人不覺戰慄,“從這詔書傳到黔滇兩地開始,那裡每個因戰亂死掉的人都是你殺死的,每一滴血都是因你而流,白骨成堆,血流成河。是你一手締造了一個人間煉獄,所有一切都是因為你要得到万俟錦愁,因為你的私慾……因為你……”
我恍惚地走回了我們的帳篷,一進去翠縷和芸雅都吃了一驚。
“姐姐,你還好吧!”翠縷又驚又喜地上前扶著我,“魏周皇帝他有沒有……”她說著看了芸雅一眼,變得吞吞吐吐道:“他有沒有傷著你?”
我清楚地看到了芸雅異樣的目光,唇角不覺露出了一絲冷笑,什麼也沒說把詔書給了翠縷。
然後,跪在了錦愁的病榻前,他還是那樣昏睡著,安靜的睡容像個天真的孩子,我把頭枕在他手臂上,一雙淚忍不住流下來,最後變成了失聲痛哭。
在烈山韜面前我未流一滴淚,可此刻我一股夾雜著委屈、疲憊、愧疚甚至更復雜的情緒激盪在我心頭,令我從未有過的難過,抑制不住地嚎啕大哭。
我不知躺在錦愁身上哭了多久,感到一雙溫暖的手撫著我的頭,聲音有些嘶啞的低聲道:“鳳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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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劫後重逢
錦愁在我犯下彌天大錯的那天終於清醒了過來,但他的病情並沒有比在娉瀾宮時好多少,第一次墜馬受傷後他一直像自閉兒般不說話,也認不出任何人,而經過政通殿一役後,清醒過來的錦愁雖然認出了我,卻認不出其他人,智商似乎也只有五六歲時的水平。
一切不幸似乎都是為了印證當年我們在後海的戲語。雖然千年已過,但當年我答應他的話還言猶在耳,早在娉瀾宮我就發誓一定要醫好錦愁,即使我醫不好他,我也會兌現自己的諾言讓他成為最快樂的痴呆小老頭。我相信若我和他易位而處,夏沐對我也會不離不棄。
烈山韜按計劃以錦愁的名義把命令下達到了黔滇兩地的樂朝殘餘軍隊中,而且因為烈山韜對策的及時傳達,樂軍扼住了黔滇各族進入湘川桂三地的咽喉,而且因為當地樂軍熟知與當地夷族對抗的戰法,所以兩方雖有激戰但傷亡不大。
可每次這前方有軍報傳來,烈山韜都會很有耐心把我喚進他的大帳,讓我站在後帳清清楚楚地聽到有多少軍卒陣亡。每次我都忍住負疚,不讓眼淚流出眼眶,努力挺直脊揹走出他的皇帳。
一切如我所料,自我給他下蠱之後,我得到了和錦愁苟活下去的機會,而他得到了除了掠奪他國疆域之外的樂趣,多了一個活生生的玩物,他可以窮盡腦汁在精神上折磨摧殘的玩物。
原打算退到岳陽以避瘟疫,待冬日再戰江南的烈山韜因為對樂朝殘留兵力實施了懷柔之策,又冊封了錦愁為樂王,實質上已將樂朝全部疆域接管,由此便無需在屯兵江南,再燃戰火。所以,他決定班師回朝,而我們這些俘虜也不得不跟隨著他一路向北。
在烈山韜乘馬來侵向江南百姓昭示過他的強悍後,歸程他選擇成舟似乎也在向那些已經飽受了離亂之苦的百姓,表明他已是江南之主,他完全可以統馭這片他不熟悉的土地。他選擇了在湘陰由陸路改成水路北上。
“姐姐,可收拾好了。那位軍爺再催了。”翠縷撩簾進來催促著我。
“好了。”我幫錦愁掖好被子,示意兩個負責抬錦愁上船的軍卒已可以起程,便帶著翠縷和芸雅尾隨錦愁上了烈山韜的御用龍船。就像烈山韜威脅我說的,我們從此在也離不開他了,每時每刻都要活在他的監視之下。
我們一干要上船的人需要在渡口等著烈山皇帝先行蹬船後,才能上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