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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瑤自然聽明白了謝景和的言下之意,她嘴角微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她輕柔地拍打著謝景和的手背,彷彿在安慰他一般。
“景和,我這樣的身份,無論天涯海角,永遠都不會有真正的自由可言,我享受萬民俸祿,便是要履行職責,高高階坐廟臺,做一尊隨時需要奉獻的神女像,與尋常之帝女相較,我已是萬分僥倖了,你不必自責。”
謝景和依舊低著頭,宋清瑤輕輕的摸了摸他的耳朵,繼續說:
“現在處境艱難,明暗兩處都充滿著危機,我們每走一步都必須小心謹慎,絕不能有絲毫差錯。特別是經歷了這兩場生死考驗之後,自由自在或者是,於我們而言已經好似並沒有那麼重要了,我只希望大家都能平平安安的。”
她的聲音平靜而堅定,透露出一種歷經滄桑後的釋然。
有得必有失,世間安得雙全法,錦衣玉食堆起來的精緻牢籠外是一層又一層厚重的枷鎖,枷鎖下禁錮著的是無邊無際的百姓,無法打破,亦不能打破。
她從前不夠明白,總想著擺脫精緻的牢籠,去到廣袤無垠的天地自由翱翔,如今遍走山河,也算是體驗了一些民生疾苦,才發現她的這一點點的捨棄與之相較根本就不值一提。
她的聲音平靜而堅定,透露出一種歷經世事後的成長。
兩人正在談話間,門扉又被叩響了,依舊是那位侍女的聲音。
“小姐,我可以進來嗎?”
“進來吧。”
門緩緩開啟,兩個侍女端著幾盤精緻可口的糕點進來了,手裡還拎了幾包已經包好的點心。
“軍營飯菜多為粗糧,將軍怕小姐和公子吃不習慣,所以讓奴婢們拿了些糕點過來,將軍說若是小姐即刻便要啟程,也好帶一些離開,以備不時之需。”
趙沉一向是瞭解她的,大致也猜到了她不願在這裡久留,所以早便命人包裝好了。
“把東西放下吧,告訴你們將軍,路還遠,我們便不去向他辭行了,多謝他的款待。”
宋清瑤的語氣裡聽不出任何情緒,侍女們放下東西便離開了。
這時候蒼梧也過來了,他站在院門外面不敢進來,宋清瑤看了他一眼便欲轉身離開,忽而又停了下來。
“進來吃點東西吧,一會兒便啟程了。”
蒼梧乖巧的往屋子裡挪了挪,看了看謝景和的面色後才走了進來,小心翼翼的拿起一塊糕點來放進嘴裡。
宋清瑤和謝景和並沒有吃幾塊糕點就準備出發了,蒼梧也只好乖乖的跟在他們身後。
為方便行路,這次他們打算只用一輛馬車,蒼梧坐在外面驅趕馬車。
馬車快要到城門樓的時候停下來了,趙沉掀開簾子查探情況,便看到趙沉騎在高頭大馬上,率著一眾士兵候在城門處,他的手稍微收緊了一些,沒有說話。
“怎麼了?”
宋清瑤出聲詢問,謝景和淡淡的說:“他似是有話要同你講。”
宋清瑤神色稍微一變,打算掀開簾子看一看,手剛要觸碰到簾子時又收回來了,對著外面趕馬車的蒼梧說道。
“走吧,不必理會。”
謝景和看著宋清瑤,眼裡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片刻後,他緩緩開口。
“他留在這裡是為了你。”
“他留在這裡是為了岐國百姓的安危。”
謝景和話音剛落,宋清瑤便開口反駁了他。
人人都道趙沉自請留在這裡是為了宋清瑤,儘管趙沉百般辯駁,亦無人會相信。
只有宋清瑤明白,趙沉的心裡絕非只有兒女情長,他自幼時起便期望能夠報效國家,扞衛疆場,可人是會成長的,經歷的越多,心境也會變得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