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部分 (第3/5頁)
冬兒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永遠的一去不回,也永遠地烙印在記憶深處,不能語於人知。
他們防著彼此,制衡彼此,也關心彼此,卻,不是朋友。
“如果——”太子輕佻地以摺扇挑起我的下巴,眼睛卻緊盯著淵見,“我請這位姑娘到太子府中長住,不知十四叔是否仍執意要離京遠遊呢?”
不是一雙養尊處優的手呢,我暗暗想。一朝太子,雙手指關節與虎口處也有薄繭,可見,是很刻苦地下工夫習過武的。
淵見輕輕拉過我,攬進懷中,並不避諱讓太子知道我之於他有多重要。
“沒有用,你我已無法回頭。”他將下巴抵在我的發心。“留我下來,雖是天子腳下,可以周到地保護我,可是,京畿也是最危險之地。我必死無疑。我若死在京城,你以為,冉惟會怎麼想?既然我能給他的,不是他想要的,我只有走,然後天涯海角,好好活著,才是他最想要看到的罷?”
“可是你若走了,這裡,還有什麼值得冉惟留戀?”太子收回扇子,有些低落地問。
“只要有人不做得太決絕,逼迫他斬斷親情,那麼,冉惟那傻瓜,始終還是會念繫著父子情、兄弟義。除非……”淵見沉吟片刻,“他終於,看開,放下,逍遙自在去了。”
太子如遭雷殛,良久,他冷酷的眼才微微一闔,復又張開時,已是一片笑意。
“十四叔,你從來,都只為冉惟著想,是麼?留也好,去也罷,由來都只是因為冉惟,對不對?”
淵見低笑。“墨慎,因為我們選擇了相同的道路。你想以革新黨掣肘外戚,我想以逼宮廢黜皇后。區別就在這裡,那是你的母后,卻不是我的皇嫂。你既想保住母親,又不願意失去冉惟。而我,僅僅是想給冉惟一個屬於他的天下而已。所以,你比我多太多牽絆。現在,我累了,去日無多,只想陪著儺,倆倆相看,天涯行走。”
“累了……”太子將這兩個字,在唇間反覆吟了幾遍,終於,摺扇一展。“罷了,既然父皇已經應允了你,我此來,算是同你告別罷。”
望著太子離去的背影,淵見攬緊了我。
“儺,現下,真的只得你陪我了。”
我微笑,只得我麼?只有上帝知道。
次晨,我們一行人,輕車簡從,自王府出發。
即使如此,京畿迅雷營還是奉旨前來護送我們出城。上車前我看了一眼,只怕後頭還有旁的人在暗中跟隨,只不知是敵是友了。
大總管福榮紅著眼睛在門口送別,他要遲一步出發,先須將王府裡瑣碎的事料理了。本地籍貫的家丁侍婢,昨兒個已經按年資分發了五百、一千、兩千、五千兩不等的財帛,還了賣身契,先都放了回原籍貫。有些是外地來的,各多發路費五十兩,也都遣散了。剩下的都是世代在杭州陳家為家奴的,留下來隨福榮將王府裡值錢又不便攜帶的什物估價,能賣的賣,換了現銀存到全國通兌的銀號裡去;不能賣的,都歸置好了,落鎖。然後他們再返回杭州,還籍也好,繼續為陳家效力也好,都已經同壽王府無干。
眼瞅著,一夜間,繁花似錦、園林蓊鬱的王府,就一派人去樓空的傾頹之色了,襯著秋風瑟瑟,真是好不淒涼。
我們上了車,撂下藏青色暗紋簾幔,寬敞舒適的車廂立刻與外界隔絕成一方靜謐空間。
淵見愜意地躺在我膝上,平日裡金冠束著的發,此時只是用玄巾扎著,半眯著眼,在我吃蜜餞糕點時,象個花花大少似的,張口要我喂他。若叫人看見了,決不敢相信他是那殺人不眨眼的十四王爺,還當是哪家紈絝子弟呢。
我知道他是多年心結方解,人一下子懈怠了,打骨子裡懶散起來,又不知人生該怎樣精彩地進行下去,是故索性什麼也不想,只管橫臥美人膝,醉看紅塵路。
好